令狐俨也没有跟云掌柜格外废话,叫胡万出来历数了云掌柜的功过,然后直接公布了对他的处置,令狐俨没有要他的命,可是死罪能免活罪是别想逃了,一家老小直接扔到了焦村儿的煤窑,这样的罪奴,不累死在窑上,是休想再见天日的。
当初为防着常相逢粗心不会防人,令狐俨给水席楼配人的时候多用的是令狐家的家奴,现在一个孙良一个云掌柜当从处置下来,等于是给水席楼里的一众人都紧了紧弦,尤其是这里头还有许多是为谷水新水席楼准备的伙计跟厨师。
“其实这样也挺好,刚开始就蹦出来这么几个反而教材,又抄又罚的下来,以后再在水席楼讨生活,都要掂量掂量了,”等人都散了,常相逢向令狐俨道。
常相逢说这种,只怕也是在说给她自己听,令狐俨走过去将一杯凉茶送到她手中,“没事儿,他们是罪有应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觉得也是,不过我能做到这些,还是因为你肯帮忙的缘故,我知道的,我其实就是站在巨人肩头的小矮子罢了,没有你,哪里会有我的今天?”常相逢不是那种一味自欺欺人的人,她能走到哪一步,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心里很清楚,对令狐俨的感激也都存在心里,而这份感激之情现在已经变了质,叫她变得格外的敏感,就像现在,她会一边跟令狐俨置气,一边又渴望跟他时时相处,享受他就站在她身后的安心时光。
真是个傻瓜,“没有我你照样也会有今天,不过就是晚几年罢了,而且我也得了一位贤内助啊,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在外人眼里,这水席楼还是我令狐俨的,我是行了大运了,不但娶了个福女,还得了一间生意兴隆的水席楼,”令狐俨不喜欢常相逢看轻自己,他更愿意看到那个意气风发觉得天下间的事就没有她常相逢干不成的骄傲姑娘,“对了,你真是一会儿一个主意,这贴补底下人的法子又是什么时候想出来的?”
不想常相逢再这么自怨自艾,令狐俨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
自己没给工人弄三金已经是省事很多了,“临时想到的,如果孙良需要给他娘治病,兴许也不会毁了自己的一生。”听到令狐俨说这个,常相逢也不瞒他,“要不你也在自己的铺子里试试,算是给下头人的福利。”
“董时照也有个长年病弱的妻子,可是林志拿五百两银子出来,他不也没有动心么?关键还是看人品,”令狐俨不以为然道,他的铺子不论是掌柜还是伙计月银都是头一份儿的,再弄这么个规矩出来,以后未必不会叫人钻空子。
“看人品是一方面,可是尽量不给他们犯罪的借口不也是一方面么?而且二两银子对水席楼来说,不过一顿中等席面的银子,可是你看大家多高兴?这叫提高企业的凝聚力,叫大家更加爱岗敬业,以楼为家!”令狐俨怎么做生意她管不着,可是常相逢向来信奉有财一起发,何况二两银子就能帮到人的事,她为什么不做?
“就你词儿多,行了,你的酒楼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一天累死了,咱们回去吧,祖母在家里等着呢,”外头的事了了,令狐俨现在最想回去跟常相逢把话说开了,跟常相逢生了这么多天气,令狐俨发现除了叫常相逢离他更远以外一点儿用处也没有,而今天一天跟常相逢待在一处,令狐俨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因此他决定再厚脸皮一回,将常相逢给哄回来,就算是继续过那种假夫妻的日子,他也愿意,起码能****看到她的笑脸,跟她逗上几句,而不是每天在逃墨斋里想着今天她怎么样了?
“那董时照那边呢?什么时候回来?你都安排好了?”齐胜元带人分去谷水,这水席楼可不能再离了董时照,“今天的事儿我估摸着用不了几天就能传遍洛阳,等于又给咱们擦亮了招牌,以后这人会越来越多。”光她一人儿可是忙不过来。
“行啦,我叫人盯着呢,你也别急,咱们既然做了,还不干干净净的一次将事情解决了,难道还要再给令狐任翻身的机会?”令狐俨站起身,“走吧,先回家再说。”
令狐俨的打算在他到了府里已经被眼前跪着的林家人给推翻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帮林志求情?杜宇杜宽,你们可都是姓杜的——”
“是,爷说的没错,我们兄弟是姓杜的也是令狐府上的奴才,可是万没有想到却出了那么样的舅舅,奴才们该死,也有失察之罪,还请公子责罚,”杜宇杜宽跟葛巾是兄妹,都是王氏的陪嫁林妈妈的子女,今天林志被抓林家被抄,他们收到消息就慌了,成没想到舅舅看上去天衣无缝的计划这么的不堪一击,还将自己一家都折到了衙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