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清风徐徐叫人心生倦意,半躺在竹椅上的令狐俨却有些舍不得合眼,身边的佳人笑语殷殷,杏眸如同这湖的名字,目中秋水足可浣星,“相逢,你说咱们这样不是挺好么?你就算将来跟我分开,可是分开之后呢?总要再嫁吧?你到哪里还能再找的着像我这样的人呢?”这样的常相逢叫他如何放手。
“嘁,你脸可真够大的,我凭什么找不着?”随时反击令狐俨已经成了常相逢的习惯了,她根本不去细想令狐俨话里的意思,“像我这样的年轻美丽又有钱的姑娘,想娶我的人能从谷水排到白马寺了好不好?”
“哈,你的脸皮有东门城墙那么厚了吧?”年轻美丽又有钱,令狐俨的睡意被常相逢“无耻”的自我表扬给惊没了,他歪头仔细端详着常相逢,“年轻么?你十七了吧?十七的姑娘在永安,除了太丑嫁不出去的,就是人家的丫鬟不能嫁,你还敢自称‘年轻’?美丽?”
令狐俨肆无忌惮的好好“打量”了“打量”常相逢,眉头紧皱道,“眉毛虽然挺黑,可是也太浓密了,一看就知道性子不好,鼻子高了些,山根骨耸而无肉,还是说明脾气坏,丰颔重颐,方能旺夫兴家,你呢,成天不好好吃饭,下巴这么尖——”
“哎,哎,哎,你给我闭嘴,我是说我长的漂亮,又不是说我旺夫,你算命呐?”被令狐俨这毒舌一通埋汰,常相逢都不敢照镜子了,“我没有旺夫相又如何?我将来的夫君凭自己的本事立足于世!”
“你觉得你能再嫁那样的?”令狐俨打击起常相逢来不遗余力,不屑道。
“我,那我不嫁行不行?”常相逢被令狐俨问的哑口无言,若是以前她可能还对自己的婚姻跟感情充满信心,可她现在实在没有勇气说自己可以找到叫自己满意的了,就算是不是再嫁之身,一个像男人一样行走于商场的女人,有几个像样的男人会愿意娶回家?而且娶回家之后还要继续外头的生意?
看常相逢低下头,令狐俨便知道现在的常相逢已经没有“初生牛犊”般的莽通之气了,“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分开呢?我不是说了嘛,不愿意跟你分开,咱们现在这种日子不挺好么?嗯?”
“你说你不喜欢我,现在没有明奕了,你为什么不试着开始喜欢呢?”令狐俨轻轻将常相逢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或许你会发生,喜欢我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说到这儿他不由笑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我都能喜欢,我这么好的男人,你为什么会不喜欢?!”
常相逢被令狐俨突如其来的表白弄的一头雾水,半天才道,“你说什么?你喜欢我?开什么玩笑?哈,像我这样的,你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喜欢呢?”刚才还把自己喷的“又老又丑脾气又坏”一无是处呢,这会儿又说喜欢自己,“你就逗我吧!”
夜色中令狐俨看不到常相逢的面色,可不是从她闪烁不肯跟自己对视的杏眸中看到了羞赧,不由抬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谁说我不会喜欢你,我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去喜欢世间常见的女子?只有你这样儿的,我才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说罢也不等常相逢再开口,直接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起身道,“困了,回去睡吧!”
“奶奶,奶奶天晚了,这外头晚上湿气重,”飞雪跟笑书今天当值服侍常相逢,因为知道这两位主子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靠的太近,就远远的等传唤,可看着令狐俨进了屋而常相逢一直坐着不动,飞雪鼓足勇气过来相请。
“啊?该回去啦?”常相逢猛然抬起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飞雪,不由面如火烧,“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飞雪被常相逢吓了一跳,忙道,“奴婢见公子回去了奶奶还不回,就过来请奶奶的——”
原来如此,常相逢松了口气,“我没事,就是太热了,想再待一会儿,你先叫人服侍公子歇着吧,我困了自己回去,”只要一想起令狐俨幽深不可见底的眼眸跟唇上那温润的一吻,常相逢就心跳加速,她根本没有勇气进屋面对令狐俨,最终决定还是等令狐俨睡着了自己再过去,算了,还是换个地方睡吧,“你叫碧鸳把外间收拾出来,那里通透更凉快些,我晚上睡那里。”
怕一早起来遇到令狐俨,常相逢天微明就起身出了汀兰小筑,跑到大厨上给一家人做了做早餐,借口酒楼里的事忙,带了燕儿便出去了。
令狐俨等了一夜也没有见常相逢回来,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他不想将她逼的太狠,左右两人还有一辈子可以在一起,也没有多问,谁知早上起来一问,这丫头一大早就出去了,等他追到福寿堂,又听说常相逢酒楼有事已经走了,不由苦笑,这丫头是准备跟自己捉迷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