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月瑶朱唇轻启,唱出断了很久的歌词,泪水顺着流到了舌尖,品尝到了其中的苦涩。“水中花,怎么能盛开。死一回,才能活过来。换一句清白,山盟和火海,有谁值得我用力去爱……”声音哽咽堵住了喉咙,贺兰月瑶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着。
“留着眼泪笑,皱着眉头望,有谁陪她去地老天荒,胭脂是红颜脸上的伤。”琴音落下,贺兰月瑶趴在了琴上,手上鲜血淋淋。黑暗中,琴板上只剩下4根弦,纤细的指头上尽是一道道琴弦的血痕。
黑暗中,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隐匿在柜子后面。那藏青色衣袍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越戚的眉头紧皱着,盯着贺兰月瑶满眼的心疼,耳朵却仔细的侦听着周围的动静。
晚上,他心情烦乱,没有心情做公务,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她的房门前。他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觉得贺兰月瑶越来越无理取闹。他已经忍让,温柔,安慰她,却反过来被甩了一巴掌。当着自己家仆的面。但即使是如此的愤怒,越戚还是忍不住的推开了门。他清楚的记得有一天晚上他们已经睡下,醒来却发现身边没了那纤细的人儿。他下床去寻,值班的家丁说她去了自己之前住的院子。他提着灯笼寻去,走到门口,却发现,贺兰月瑶正在那黑漆漆的屋子里自言自语。只有一盏小灯在里面忽明忽暗。她说:“小琼,他对我很好,我和他在一起,你会怪我吗?他是孩子的爸爸,也是我的爱人。小琼,姐姐对不起你……”
那晚,贺兰月瑶在那房间里呆了多久,越戚就在外面站了多久听着让她揪心的抽泣声,却不敢进去。他知道,小琼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已经跃过,他不明白,是什么,让她又对自己冷若冰霜?
但是这一次,推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他才坐下身子,紧关的窗子就传来一阵微小的动静。他的武功高,所以轻易的就听出了来人也是个武功高手,他便隐匿在后面。或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那个隐匿的充满杀气的人迟迟未对月瑶动手。
越戚隐匿在里面,心中害怕贺兰月瑶受到什么伤害。来人可能是和他不分上下的高手,而对方显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他们两个人,谁先动,就等于把自己的武功露洞暴露出来。
贺兰月瑶起身,觉得眼睛有些疼痛,向榻的方向走去。越戚的心提了一下,心中暗叫了声不好。月瑶去的方向正好是贼人的方向。不能在管,越戚一个跃身就要挡住贺兰月瑶,因为距离问题,对方却比自己还要先下手。
越戚伸出一只手,把贺兰月瑶往后扯,另一只手攥上那反着光的剑,对方行刺的力道越来越重,似乎是想要逼得越戚松开紧握着的手掌,刺穿身后贺兰月瑶的身体。薄薄的月光打在越戚的脸上,那紧咬的牙关,和额头上的丝丝薄汗证明着他此刻的痛苦。贺兰月瑶躲在越戚的后面,清楚的看到那刺客的刀刃印进越戚的手掌里有多深。鲜血在地上已经汪成了一个小坑。鲜血滴进水坑里发出轻微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贺兰月瑶被吓的噤声,大眼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状况。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帘。好久才找回声音。“松手……松手……手掌会断了的!血会流光的!”她有些嘶吼的大叫,脸因为担心而苍白,唇在颤抖着。
“出去,跑出去。”越戚一只手放开拉着贺兰月瑶的手,用力的推的她向后少,然后挡住刺客的招数。贺兰月瑶的心一阵刺痛,越戚已经和敌方在这狭小的地方打斗了起来,她看的出来,越戚有大多数都在阻止敌方袭击她。贺兰月瑶咬着牙龈,逼着泪水别再掉,别再模糊视线。“相公,你要小心。”然后用力的转过身,提着裙摆向外跑去。眼泪决堤,担心却不曾回头。她要他们都活着,而不是守在一起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