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一叹,忽尓雪莲怅然道:“当日为敌身不由己,雪莲虽是异族女子,却自幼随师父学习中土诗书礼仪,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君若想返回西风,雪莲知一秘径,不若由雪莲带君安返,君意下如何?”
云飞羽心神微动,他本就大方之人,此况此境,也不再矫情推辞,持枪一礼道:“那就多谢姑娘了,不过还有数人与我同行,当先找到他们才好同回西风。”
既然云飞羽并不拒绝自己的好意相助,那忽尓雪莲心中就颇多欣喜,轻纱后俏唇微翘,点头不语,哪知两人在林中找了一夜却丝毫没有发现林泉等人的踪迹,到了第二日天色大亮,云飞羽已经疲惫不堪,身形摇摇欲坠,要知多日来云飞羽一直昏迷,自逃入山中后,林泉等只能给云飞羽喂饮山泉,而云飞羽刚刚清醒就与追兵大战,那时情况凶险危急,求生意念强支,云飞羽才能奋力相搏,如今危机尽去,云飞羽方感腹内空虚,四肢乏力,饥饿难忍,尤其走了一夜山路,当红日升起,暖光覆面,云飞羽拄着铁枪摇摇晃晃的跟在忽尓雪莲身后,一个不小心竟被山石绊倒,直直的朝着前面的忽尓雪莲扑去。
听到身后风声,忽尓雪莲飘身一闪,这下好了,云飞羽实打实的与山石来了个热吻,看云飞羽摔倒昏迷,忽尓雪莲担心万分,以为云飞羽昨夜受了什么重伤,可遍查云飞羽全身并新鲜血迹,忽尓雪莲心中不解,这时,云飞羽腹内突然传出如雷响声,面上一怔,忽尓雪莲这才意识道云飞羽竟是饿昏了,“扑哧”一笑,忽尓雪莲轻摇臻首,将云飞羽小心扶到一颗树下,环目山林,忽尓雪莲发现林中深处有些红艳野果挂在枝头,她自幼随天师赭瑞游历修行,经常露宿野外山中,故对野果之类知晓颇多,知道那些是无毒的野山果,忽尓雪莲飘身过去采下许多,回到云飞羽身前,左手将云飞羽嘴唇轻轻分开,右手拿起一山果,稍运内力轻捏,那野山果果肉就化为果汁流入云飞羽口中,如此这般一连喂下云飞羽十数个野山果,看有鲜红果汁挂在云飞羽嘴角,忽尓雪莲轻纱后俏脸轻柔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温柔的为云飞羽擦拭嘴角,正此时云飞羽猛然醒来,迎面看到忽尓雪莲那双满含柔情的俏目,云飞羽怔神当场,而忽尓雪莲轻纱后面现红晕,忙收回锦帕,起身转脸默然不语。
看到周身地上的野山果,云飞羽心中一叹,谢声道:“有劳姑娘了!”
“君无恙就好!”语声温柔含羞带喜,一向冷如冰的忽尓雪莲此时化为一池春水,柔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而忽尓烈若是在此,定然会惊得大嘴能塞下一头牛!可如果知道对象是云飞羽,那他可真要三魂出窍,七窍生烟了!
与楚柔两情相悦,云飞羽自是对男女之情通晓许多,此时云飞羽虽不能自恋说忽尓雪莲对自己是满腹深情,可也察觉出丝许不同一般的情意,可云飞羽早心有他属,对这许情意,云飞羽只能装作不知道,又服下数个野山果,静坐恢复少许,两人又开始找林泉等人,可茫茫山林一望无际,接连两日两人也没能找到林泉等人的一丝踪迹,忽尓雪莲劝慰云飞羽说或许其他众人已经寻路回了西风,云飞羽虽想再找可山林中危机重重不宜久留,最后不得已只得放弃,在忽尓雪莲带路下,翻山越岭,在山中走了几日才回到西风境内,而几日同行,忽尓雪莲已经将烈风城详情告知,知道烈风城守军全数被屠,云飞羽长叹一声,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虽然此事多因草原者也赤之狠毒,可如今云飞羽细细想来,这五万人当初可能就是拿来当炮灰用啊!以区区五万守一座残城,面对草原几十万精兵,且并无强援,那朱乾用意昭然,实际当初朱乾定计也正是为此,先摆出一副坚壁清野誓歼草原众军之势,再命五万人死守烈风城,那草原人必然会去全力打通退路,等草原大军伤亡惨重的攻下烈风城,永城等地的大军这才缓缓出动,将草原人“恭送”回家,可云飞羽也知道战事如棋,身为统帅有时难免舍车保帅,可轮到自己去当被舍的“车”,那感觉怎么也好不起来。
感念同袍之义,云飞羽回西风后首先就来祭拜当日烈风城众守军,可来到那军坟前却见满地百姓尸体,当中有一老妇人流泪悲泣,等上前相询,那老妇瞥眼一望,却是不言仍自悲哭,云飞羽举目四看,猛然间发现众尸中有一眼熟之人,心中大惊,云飞羽疾步走到那尸首前,扶起细看,却正是老管家云安的尸体,且老管家双目仍是怒睁,似是死不瞑目,云飞羽心中怒痛,急喝道:“是谁?是谁杀了云安?”
老妇一惊,抹泪望向云安尸体,颤声问道:“年轻人,你是谁?你认识这位忠心的家仆?”
云飞羽浑身轻颤,小心放下云安尸体,双目怒睁,来到老妇人身前,急声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我是他家少主云飞羽!”
老妇大惊失色,颤声道:“你是云飞羽?你没死?那你怎么不早来几日,你家娘子被人逼的跳崖而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