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微呆了呆,顺势转头看向钟寸心,震惊道:“寸心……你做了什么?”
钟寸心扫了墨微一眼,随即淡淡地看着晏临才回答道:“我请晏临帮了我一个忙。而起,我没有骗你。”
晏临平躺在地上,濒死时刻总算想清楚的前因后果如今让她简直想笑:“从一开始,你选择我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我没有偏见什么的,而是因为发觉我非常不擅长擅长与人交际,所以你才刻意让我跟你一起出去,刻意找机会带我去看那些尸体,刻意让我这个不擅长与人交流的人去试图跟大家套话。
可是你根本没指望我能真的探听出什么东西,而是利用我不擅长跟人交流这一点,想着只要我继续尝试套话,就一定会露出破绽。而你只要在旁边等着,等到凶手察觉我在试图打听事情的时候,会惊慌失措想杀我灭口。而你只要盯着我,看来杀我的人是谁,就知道凶手的身份了了!这才是你的打算对么?
钟寸心!”
钟寸心非常平静且耐心地把这一段话听完,而后极其坦然、丝毫没有被戳穿的愧疚之意地点了点头:“如你所说,就是这样。可是我以为,我并没有骗过你。”
晏临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钟寸心异常认真地解释道:“一开始你同意帮我找出凶手之前,我所说的话没一句都是真的。而你当时直接问我你需要怎么做,你问出这句话得同时,也就是说你把决策权交给了我。
既然你同意帮我找出凶手,也同意由我来制定策略,那你问我你需要怎么做的时候,我判断不需要太多解释,否则可能导致你的表演不够自然。所以直接告诉了你你要做的事情。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跟别人对话,打听其他人对社里的看法。我这么告诉你了,我认为我并没有欺骗你。”
晏临瞪着钟寸心那张明明在狡辩,却坦诚地只会让人以为错的是自己的脸,差点没气得背气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知对方在强词夺理,几乎害的自己一命呜呼,可是对方一字一句却偏偏让自己找不出反驳的方法,若是还有力气,晏临一定忍不住一拳抡过去。
“寸心!”饶是墨微脾气好,也根本不清楚前因后果,听着这么一段话才猜出了个大概,顿时有些恼火,“你胡闹也有个限度!阿临她差点死了!要是说得难听一点,你这分明是在利用阿临!”
钟寸心摊了摊手:“然而她并没有死不是么?我在看她起身之后就立刻去喊你了,虽然没能估计到对方会用割喉这种快速致命的手法,不过我想我们应该能在她断气之前赶过来救她。”
晏临这时候真是怒极反笑:“好好,这一节我们先不提,就当是我蠢好了!那你看见了凶手是谁了?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置凶手?!”
钟寸心歪了歪头:“事实上我希望你能看见凶手,不过看来并没有。”眼见着晏临表情呆滞,钟寸心在晏临发怒之前,立刻补充道,“不过看没看见无所谓,凶手肯定不止一个或是两个人,而真正重要的人不可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亲自动手杀你。所以刚才那个人是谁根本无关紧要,我在意的本来也不是这件事。”
钟寸心想了想,又看了完全一头雾水的墨微一眼,才对晏临道:“晏临,刚才让你一个人出来的人,是周词吧?墨微,以你刚才参与的状况看,那个时候确实一定需要那几颗小石子么?石子不过是算筹,合计账目的时候,怎么可能出现临时需要增加算筹的情况?”
墨微回想了一阵,皱了皱眉,没回答,算是默认了周词确实说了谎。晏临呆了呆,总算是暂时压下了愤怒,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那时候周词让她出来的目的,应该就是
钟寸心笑了笑:“这样一来,不觉得有意思么?在这一场肃清里社蛀虫的行动之中,陆衡舟的心腹,本来最应该无条件支持和平共享的理念的人,周词,居然也是凶手或者凶手的协助者之一。”
晏临努力想了想,只觉得越想越乱,便听旁边墨微不明就里地问道:“寸心,究竟是怎么回事?蛀虫?凶手?你们在谋划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衡舟?”
钟寸心抬头远远看了一眼,山洞那一边有些喧闹,远远地看见一队人扛着猎物回来了:“墨微,我劝你不要告诉陆衡舟。我们现在在这里所有的谈话,发生的每一件事,最好都不要跟陆衡舟提起来。”
晏临瞪大眼睛:“喂,钟寸心,你不会是在怀疑……”
钟寸心眯起眼睛,脸上笑容突然淡了淡,语气也冷了不少:“不过看来刚才那句话算我白说了,墨微,就算你想告诉陆衡舟也绝对来不及了,这场闹剧的落幕,不,恐怕是整个‘里社’这场家家酒的落幕,来得比我预料中要快,已经近在眼前了。”
晏临顺着钟寸心的目光远远看过去,诧异地问道:“怎么了?那一队人有什么不妥么?”
钟寸心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抬着一只冠齿兽的队伍:“你看不出来么?那一队人跟出去的时候相比,独独少了一个人,陆衡舟没跟他们一起回来。”
晏临和墨微都下意识地去找,果真,那一队人中没有陆衡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