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杜老夫人刚在慈庆园的软榻上迷上眼睛睡着,大清早的经张妈妈那混账事一气,硬是翻来翻去好一阵才眯过去。
哪知道到前脚杜老夫人刚眯着,后脚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平灵就提着裙子火急火燎的赶来禀告。
“杜老夫人、杜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红姑连忙拦住。
“老夫人刚睡下,什么事那么大声吵闹的,咱们将军府不比得别家旁门小院儿,做下人也要有规矩!”
平灵被红姑训得有些委屈,心说确实是大急事啊。
“三皇子殿下一出将军府就吐了一大口血昏倒了,将军把府上的大夫全叫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没个准信儿,将军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往宫里报,所以……”
杜老夫人迷迷糊糊一听,噔的坐起来,腿脚略僵硬的连忙下床。
“快,快带老身去诊治三殿下的屋子!”
红姑赶忙扶杜老夫人出门,回头瞪了一眼平灵,低声训斥:“怎么现在才来禀告,要三殿下有个闪失,如何了得!做丫头的要懂得提醒主子,别老闷头缩着。”
平灵连连称是,委委屈屈的跟在杜老夫人身后,心里叫苦:都说一山容不得二虎,从前杜老夫人去莲溪寺吃斋念佛,府里都是大夫人做主,现在杜老夫人回来了,什么事都得她说了算了,可苦了她这跑腿干事的奴才。
杜老夫人出门,跟随的人除了红姑,还有贴身伺候的四大丫鬟,加上平灵,浩浩荡荡一大群,急匆匆的往安置秦誉的本草堂赶,路上又碰上另外两小波人,正是四夫人主仆三人,以及五夫人主仆三人。十几个大府院儿生活的女人凑在一条路上,那嘴哪里歇得下来,说得不外乎就是三皇子秦誉早不吐血晚不吐血,偏偏去了萧袭月那里就吐血了,以及建议赶紧把萧袭月扫地出府的话。
冬萱眼瞧着那浩浩荡荡的一群聒噪女人,急得满头大汗,连忙跑回去告诉萧袭月,拿主意,可刚跑回绿萍院,话还没说完,萧云开身边的贴身随从萧福就来了。萧福板着一张脸,一脸责怪像,仰着鼻孔瞥着萧袭月。
“将军让萧福来叫‘四小姐’半盏茶之内赶到本草堂,傅长安公公、老夫人他们都等着,‘四小姐’动作快点儿,将军说了,若延误了时间家法伺候!”
“半盏茶?那怎么可能……”冬萱急。
“三皇子殿下的病情要是耽搁了、谁担得起责任?四小姐,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哼。”
萧福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屑多看萧袭月一眼。他跑来绿萍院就已经费了不少时间了,大夫说是三皇子吐血是食物引起的,三皇子殿下在前厅一口水都没喝,只在绿萍院里呆过喝过。老夫人、大将军、大夫人那怒火中烧,摆明是故意让她赶不过去、家法伺候,打昏了背下这黑锅。这个倒霉的‘四小姐’,铁鞭子是挨定了!
“风水轮流转,早上看人抽,晚上啊,嘿嘿,被人抽……”
冬萱一听萧福那么说,两眼泪汪汪。“小姐,你就算从这儿死命跑、跑过去也得一盏茶的时间啊。张妈妈早上挨了鞭子抽,大夫人这回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萧袭月不急不慢的站起来,抽了一边嘴角冷笑了一声。
“谁说我赶不过去……”
“小姐有主意了?”
冬萱、香鱼燃起希望,却见萧袭月没有往去本草堂的路走,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
小姐这是走错方向了?
此时,本草堂。
丫鬟奴才烧水端药得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大屋子里挤着或焦急上火、或幸灾乐祸的各色脸孔。三皇子秦誉正在里屋昏迷不醒,将军府上三个大夫都在里头,扎针诊治。
傅长安“啪”地一拍椅子。
“萧大将军,三皇子殿下好好一个人走进将军府,出来却口吐鲜血,你是不是该给个清清楚楚的交代啊!”他傅长安哪里担得起这责任,于是言语间往萧云开身上推,“三皇子殿下深得皇上宠爱,将军应该知晓,如果勾结某派、故意毒害三皇子……”
“岂敢岂敢,萧某岂敢如此!三皇子殿下定是在绿萍院里不甚吃坏了肚子,傅公公严重了、严重了……”
“老奴是看在萧将军护国有功的份上才呆在这儿给你们机会,要是半个时辰之内再没结果,就别怪老奴不讲情面、立刻进宫禀告圣上!”
“多谢傅公公、多谢傅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