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她有意的奉承,而是,她当真有这感叹。穿来时,每每对镜梳妆,她确为本尊的美色所叹。而至见到花月婵之后,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人!
“哈哈!小鸾的嘴巴真甜,说话也真是老实啊!”北冥寒大笑,笑声爽朗,放纵,豪迈。
花月婵也笑逐颜开,伸手点她夫君眉心娇语道:“人家小鸾是自谦,你却说她是实话。你这么变相地自夸自己的夫人,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牙。”
北冥寒止笑呵呵地,厚颜无耻道:“小鸾虽然是自谦,但我夫人也确是天下第一美人!小鸾虽美,但却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哪有我夫人的风韵妩媚,千娇百态?”
“啐!你也太不要脸了!你夫人老了,小鸾黄花闺女,正是青春年少,无恨韶华。”花月婵被逗得娇笑,如朝花照水,美颜更加艳光四射。
北冥寒却丝毫不以为耻,大方地继续赞道:“那是适合天佑小子的小丫头。可我喜欢夫人到一百岁也还是风华绝代,无人可比拟的天姿绰绝!在北冥寒的心中,夫人是不老的传说!”
哇噻!这北冥寒真会赞他的夫人哇!
虽然他夫人确是美人无双,但要不是有这么一位时时滋润着她的夫君,只怕失明的花月婵也不可能保养得如此的精致美雅,如同少女般,当真觉得她是一个不老的传说。
反观北冥寒,却鬓边有丝丝华发,墨中染白,虽英气俊威逼人而来,却也掩不住岁月苍桑的刻画,依稀可见刀刻般的鱼尾纹。
可见,这花月婵虽失明,却被这北冥寒当珍宝一样地捧在手心里呵护珍藏着,如珠如宝,比他自己的生命更来得宝贵。
女人,有夫君如此,夫复何求?!
感叹之余,古青鸾道:“夫人,我听闻你儿子北冥天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是夫人教的,还是请人来教的?”
她实在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花月婵谈到自己的儿子,如花似玉的脸上微笑中带着一抹娇傲道:“天佑自小就聪明过人,学什么会什么。不过,除了他的琴是我教的,功夫和棋艺是阿寒教的之外,其余的技艺却都是阿寒在他小的时候请夫子教的。天佑三岁起我就手把手地教他琴艺了。”
“啊!那夫人的琴艺必是等闲人难以听到的一绝了,鸾儿能不能听上一曲? ”古青鸾眼睛一亮,很想听上一曲古琴。
花月婵温婉而有些遗憾道:“我这双眼睛看不见之后,除了琴艺之外,其余的也就荒废了。”
北冥寒道:“夫人本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又以琴艺最佳。不是本座爱夸,那当真是天下一绝,无人能比。犹其是她失明之后,琴艺更加精进了。”
花月婵双瞳虽无焦点,但凭声音,也精准地落在她夫君的脸上道:“在阿寒眼里,婵儿什么都是天下第一,也不怕惹小鸾笑话。小鸾想听琴,那就让人取琴过来,我为她弹奏一曲。倘若小鸾想学,我这琴艺还没有传人呢。”
古青鸾听了没觉得有什么,只随便地应了一句:“当然想学啊,如果夫人愿意教我,我的琴艺必能更上一层楼。”
北冥寒眸光划过一丝惊讶。他知道,他妻子除了天佑之外,绝不会教人学琴。
没想到,她居然主动地提出,愿意教小鸾学琴,可见,花月婵除了感激小鸾要为她治眼睛之外,是真的非常喜欢古青鸾,当这个丫头是儿媳妇了。
有丫环立即去取了一张古琴过来,摆在花园里的亭台中间。
花月婵想起什么,说道:“我差点忘记了。小鸾是右相的千金,琴艺必定也是登峰造极吧?我是不是班门弄斧了?”
古青鸾道:“夫人不用谦虚。小鸾小时侯学过琴。但自从有了疯癫之疾后,就不再练琴,琴艺是生疏了。”
古青鸾是幼儿园和小学时学过琴,初中后反而没有再学。她后来更喜欢的是神奇的医药和医中精碎的手术。
“小鸾当真有过疯癫之疾么?”花月婵一双美眸没有任何焦点地望着,对于小鸾有过疯癫之症,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
北冥寒一双虎目扫了古青鸾一眼,忽地微笑道:“夫人,这小丫头双瞳清澈,明亮,如天上的星星。卫大夫说,当真得过疯癫之疾,双瞳必变,治好之后还是会犯痴呆。”
他的言下之意,花月婵显然和他相濡以沫日久,所以心领神会,笑道:“好一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我们天佑小时候也是这么一个德性呢,真是天生一对!”
花月婵的意思是,古青鸾的疯癫是装的,她也不再多问她为何装疯就是了。
当花月婵的纤纤十指勾在琴弦上时,那琴声如行云流水般响起,古青鸾真能想象,她竟是一个眼睛盲了十几年的少妇。
明黄色的衣裙趁着她年轻得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的倾城绝色之容,当她的目光无意间向古青鸾望过来时,古青鸾几乎以为,她是能看到她的。
而音乐的成绩停留在小学水平的古青鸾听着花月婵所弹出的古曲,那一个技艺之娴熟优雅,琴音之婉转连绵,如鸣佩环,如空山凝云,深谷凤叫,当真让人有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惊叹。
古语有云,有其母必有其子也。古青鸾托着腮绑子听琴时,神思飘忽间,再也没法将戴着面具的北冥天佑当成一个坏人来看。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