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咧嘴笑了两声,伸手叩了叩车厢,唤道:“三顺。”里面人应了一声,不多会木板相继被拿下了。方墨探头进去看,车里有两人,一人做一边,王三顺怀抱一柄大刀牢牢盯着裴胥青。一而裴胥青则靠这车厢歪着,冷冷回看他。
方墨心里大安,她与李进等人分道后,就一直担心裴胥青会闹出什么事来。这乌远城一路经验告诉她。这裴胥青可不是什么老实货。李进带他走,他居然一路上都没整出事来,这点还真让方墨有些怀疑。
可事实摆在面前,也由不得她不相信。方墨想了好一阵,也猜不透这家伙为何会转了性子去,转念将这归功于裴胥青腿受了伤,所以他才会这么老实听话的。
天色已经晚了,李进带了人手搭起两座营帐来,一间方墨单住,其余人挤住在一座帐里,这夜饭菜依旧是小孟下得厨,众人吃得心满意足,留了几人守夜,其余都安然睡好了。
这夜风大,方墨睡得不踏实,时不时惊醒起来,而大帐外面火光依旧,守夜的两个人正坐在篝火旁边低声说着话。周围一切都好。
方墨复又睡下了,次日被外面喧闹叫起来,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裴胥青马车旁边,叩了叩木板。里面王三顺像是才起,鼻音甚重。方墨不放心,催促说道:“三顺。”王三顺去了木板,方墨往里面探头看一眼。裴胥青好好还在车里,将她看过来,也冷冷回看过去。
一切如常,方墨悬着的心归了位,简答用了早食后,一行十余人继续往南行,一路上他们怕出意外,都避开了牧民群居点和城镇,天气渐渐冷了,好在一应用物都准备的十分齐全,诸事十分顺畅。
眼见汜水关已经快到了,方墨渐渐放松了警惕。这日傍晚了,他们已经来到拉贡草原边上,巍峨雄伟的汜水关城墙已经在望了,众人情绪高涨,因是估计至少还有半日路程,马队就停了下来,搭了两座大帐休息。
正忙的热火朝天,突然有一队车队从后面过来。李进等人都住了手,暗自留意这车队。他们这一路上虽是见了不少牧民,却也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车队,浩浩荡荡百余大部队,马车都有七八辆了。
那车队也停了下来,有个北狄人过来打招呼,想换了吃食和御寒衣物。方墨推小孟出了面,小孟与对方说谈几句,拿了一些多余狼皮和长袄与对方交换了马奶茶和兽皮过来。以物易物后,这车队就继续往前里走。
这夜半夜了,方墨又被惊醒了,坐起看,周遭一切如常。她仍是不放心,披了一件长袄掀了帘子出去。李进和杨成才坐在篝火旁边边低声说道,一边往火里添柴。看见方墨出来了,两人都站起身来,李进走过来,打量她一眼,说道:“墨丫头,睡不着吗?”方墨点了点头,说道:“心里总觉得有事。李叔,你跟去看看裴胥青。”
“哎。”李进应了一身,回头对杨成才说了几句话后就引着方墨往马车那里去。李进晚饭时喝了几口酒,这会正上了头来,口舌有些拧不清,说道:“墨丫头,不用当心。我们马上就要汜水关了。这裴胥青腿伤还没有好,走不掉的……”他正说着,突然听到方墨冷喝一声:“是谁?站住!”然后方墨人影一眨眼功夫就没了。
李进的酒意醒了一半,连忙追上方墨。
方墨在草丛旁边静静站着,李进走过来,低声问道:“墨丫头,你到底看到谁了?”方墨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我眼花了罢。”两人走到马车旁边,李进叩了叩车厢木板。王三顺叫了一声,“是谁在外面?”
“是我。”李进应声道,而后转头看方墨。方墨低声说道:“打开吧。”李进又叩了门,叫王三顺挪木板。马车后面的封住木板相继被取了下来,裴胥青依旧蜷缩在马车对里头,合着眼在打盹。
方墨点了点头,说道:“封好吧,
王三顺答应了一声,很快就木板就相继合上来。李进将方墨送到她帐里,嘱咐说道:“墨丫头,汜水关马上就要到了,你勿要再担心了,早点歇着吧。”方墨不想睡,就坐着发呆,方才那人闪得太快,她连对方脸都没有看清楚,也不知道是哪方人马?宇文飏宇文曜两人已经死了,不可能是宇文熙派人过来偷看。他要想留住他们,早些就无数次机会动手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她算来算去,也只有裴胥青最是可疑了,可她方才过去看了一眼,裴胥青还好好在呆着车里里面。一点也不像要跑路的样子。那么来这儿到底是谁?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