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寨位于玉泉山旁边一处小山谷里,只有一条崖缝可以进出,这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同时也是一条死道,按方墨所说,若是外面的人把守住了这条崖缝,里面照样也出不来,谷中粮草物质若是不充沛,外面的人便是不打进山来,只死守在外面,里面的人也撑不了多少时日。
她让张均平领了五六十个心腹壮汉,通过几日踩点搜查,另寻了一处山壁薄弱处,加紧凿了一条通往外面的暗道。因为这事有关山寨众人日后存亡问题,所以知道的人除了呼延龙张均平两人外,其余的人并不知情,就是这些个凿山的人,也不过是被告知是为了另寻水源之用。
清风寨的屋舍大抵是竹木做成,一把火就可以烧个精光,黑虎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方墨让人在山谷里另辟了一块地方出来,开始建筑一些石头房子。这些苦活就由黑虎寨投诚过来的那些人和福威镖局关着的几个趟子手来做的,反正这些人底细尚未完全摸清楚,寨子中的大小事都不能搀和,他们闲着也是闲着,索性都拉过来做苦力盖房子,顺便通过劳动也摸一摸底细。只是眼下冰雪未化,这件事进展十分缓慢。
至于清风寨另一些寨众,天天被三寨主刘海平拉到山上强训,三寨主刘海平原先在惠州军中就是一个教习头目,训练jūn_duì这件事捡起来倒也十分熟稔。这事对于呼延龙带进山里的嫡系人马来说,自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苦了一些新近进寨子的人,日日天不亮就三寨主刘海平的哨声叫醒了,一路列成队跑到雪山上耍刀弄枪。排队列阵。每日两趟来回,比那些留在山寨里做苦工的人还要辛苦。
清风寨忙得火热朝天,外面玉泉山一带也不平静,自从黑虎寨一夜被吞之后,玉泉山一带其他山头都吓了一跳。清风寨在玉泉山一带充其量也就是中不溜的寨子,山寨里的人很少做无本买卖,一旦做了。就一定是大笔的,而且他们就算是动手,也很少将事情做绝,在玉泉山一带名号并不响亮。可是就这么个中不溜的山寨子居然将玉泉山排行老大的黑虎寨一夜之间就给吃干抹净了,这事可不简单,由此可以看出,这个素来低调的清风寨暗藏的实力定然是他们所不了解的。
为避免自己山寨成为下一个黑虎寨,其他山头寨子纷纷派了人手打听事件始末。暗猜清风寨真正实力大小。就在这时,清风寨大寨主呼延龙的邀贴就送上门了。清风寨这回下得邀贴不仅仅是玉泉山几大山头寨子,就连玉泉山一带名声较显赫的数个游击团队匪首都接到了这东西。
玉泉山的土匪窝里可没有几个善茬,单干匪贼中有匪首接到了邀贴,根本就不当一回事,接了之后,随手就撕,蔑视一声冷笑也就作罢。当日夜里无声无息无任何异变,只不过第二日晨起时。这窝匪贼就被发现全吊梁上了,尸身青紫,舌头吐出,死了大半夜了。也有艺高胆大者,接贴当场就发难了,可是那送贴的明明不过是一个寻常山里老汉,却一出手就拿下了数人性命。将所有异动声音当场扼杀。
这几件事情发生之后。便是一些再不想去的人,这时候也都要掂量掂量了,结果到了开宴那天。玉泉山一带匪贼头目来了大半,而且随身都带了不少人手。清风寨结义堂里一时满座,众人中有彼此熟识的便拱手道好说话,趁机聚到了一堆,以壮声势。有些人虽然彼此不熟识,这时也相互眉眼招呼来往——毕竟在这地里。大伙处境都是一样的,多一分声援就能多壮一分胆气。至于那些过往结下了梁子的。这时候虽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是大伙既是能在玉泉山这里打下了一片天地,其忍耐力和见识非常人能比,自然不会冒然在眼下动手寻仇。
到了卯时时,随着几声爽朗笑声,清风寨大寨主呼延龙在一众兄弟拥簇下来从后堂里出来,笑呵呵拱手说道:“诸位当家的能赏脸前来,我清风寨真是蓬荜生辉啊。”而后一伸手,又热诺说道:“诸位请坐。”
玉泉山这些匪贼头目皆相互看了几眼,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先河坐下来。这些人平时是谁也不服谁,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输了胆气?于是也纷纷昂首于结义堂两边矮塌上坐了下来。偌大结义堂里人头攒动场景立时就变得整洁有序,两边矮塌上坐着十余匪首,他们身后是各自心腹人马。
呼延龙面上笑意更胜了,一拍掌,数名青衣小厮轮序进来,上了茶水。玉泉山众匪首头目都不由得瞟了瞟面前清汪汪茶水,却没有一人伸手端起。呼延龙将这一幕收在眼里,脸上笑容未见半点减退,站起身,说道:“实不相瞒,这次我清风寨冒然遥请诸位当家的前来,是为了共商咱们玉泉山以后的前程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