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已经忘了……
百里清不敢想,即便是想过,也是一带而过,他不相信花遥会把他忘了,还忘的一干二净,连故人相见的惊讶都不曾出现在花遥的脸上!
又是一阵子沉默,仿若时间冻结。
百里清知道自己须得先开口找些话题,但是花遥的反应当真让他伤心,短短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花遥居然对他的模样如此生疏淡漠。
既是如此,百里清又接着许久前的话茬,声音中有一种使不出力气的感觉,那种威严庄重终究表现不出了,他问道:“上官公子,为何你看过本宫之后,却不曾回我的话?”
“是。”花遥驴头不对马嘴地回道。
她现在是上官百里,她催眠自己,须得谨记着,所以答错了也没有发现。
花遥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像是很累。
百里清一时语塞,跟花遥说话居然冷场,这事放在她和他的从前,是绝不会发生的。
“你们都下去吧。”百里清命令道,周围的侍从和婢女便都退向门外,包括先前扶着弱不禁风的花遥的侍婢,也和其他下人一并退下了。
百里清看着满室的空荡,已经忍不住从蟒台上走下来。
花* 遥倏地又将头低下去,心跳地有些快,一抹犹疑浮上眉梢,许是捉摸不透太子的意思,脑子有些混沌紧张了。
百里清半蹲在花遥的面前,花遥的脸庞细腻无瑕。仿若堆雪,晶莹白净,硬生生扯住了百里清的目光。倏忽间,他想起那一夜在画舫……
遂慌忙侧了脸去,他的眼角余光也再不敢冒犯花遥的容颜,哪怕一寸,他都是恭敬地瞧着,强装镇定。
“你怎么病的这样严重?”百里清似有意,似无意地说着。听起来像是自说自话,恐是怕花遥依旧不理他,索性自己先圆个场。
没想到花遥居然咳嗽了几声。应了自己带病之身的景,并且满脸惶恐地应道:“小人前几日中了毒,卧病在床,但闻今日太子殿下召见。身子竟如回天逆命一般。好了许多。”
百里清苦笑,却未让花遥发现。
这是不想和他说真话吗,她把他当作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听他的耳提面命,高谈阔论,实则,对她来说却是违心之举。
却不想让气氛就此更冷,虽然知道花遥十之八九是装病。百里清仍旧接着花遥的话头,打算道:“本宫这里有名医良药。你不如暂且住下来,好方便御医给你诊治。”
这是花遥意料之内的进展,于是花遥只表现出一瞬间的迟疑,便应了声“是”。
百里清预备喊人进来给花遥瞧瞧病情,他原来也打算这样做,好知道花遥到底是在装病,还是真的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不料花遥忽然又说话了,像是乞求,声音软软,却不忘装作男子的深沉:“只是……”
百里清有些惊喜,忙道:“但说无妨!”
“太子殿下,只是小人的病虽然须得尽快诊治,但是小人在家中已经瞧好了症候,服用了药物,想必几日之后,小人的病情就会好转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