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出来的时候,陆榆明显已经喝多了,她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的,若不是有陆敬扶着她,她已经不知道要摔多少跤了。
“你松开,我能自己走,我又不是瘸子,你放开我……”在去停车场的路上,陆榆不停地对陆敬撒着酒疯,如果是平时,陆敬大概根本不会纵容她,可是今天情况不一样。
他承认,他有些心疼她了。
他也知道今天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所以她借酒浇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他对她的纵容和退让,也只会有今天一天的时间。一旦明天早上的太阳升起来,那她就必须做回那个只为仇恨而活得陆榆。
然后安安稳稳地呆在他身边。
好不容易扶着她走到停车场,陆敬将她扶上副驾驶座,又将车门落了锁之后自己才上车。
回家的路上,陆榆也是一直在撒酒疯,若不是知道她酒量不好,陆敬真的会觉得她完全就是在装疯卖傻,借着这个机会宣泄对他的不满。
“你开这么快干什么!”在说了好几句话没得到回应之后,陆榆终于愤怒了,她直接倾身上去抓住方向盘,然后胡乱地拧着,陆敬一时间没招架住,车子差点撞到路边的绿化带上,所幸的是他反应敏锐,及时地踩了刹车,意外才没有发生。
“别胡闹!”陆敬抓住她的手,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陆榆歪过头,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可是她的眼角明明就带着泪珠,陆敬刚想抬手为她擦去泪水,就听到她说:“我才没胡闹,陆敬,你这个畜生,你非得带我去参加他的婚礼,你变态——”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来胡乱地在他身上乱锤。
陆敬一把抓住她的手,听到她伤心的原因之后,他也忍不住了,阴沉着脸对她说:“没错,我就是变态。”
“你个混蛋!”陆榆扯着嗓子朝他嘶吼着,“你知道我每次跟你上完床之后多恶心吗?”
见他没有反应,陆榆一边哭一边说:“我恨不得杀了你然后再去自杀,你这样变态的人凭什么能活到现在?真是恶心——”
“你喝多了。”如果是平时,听到陆榆说这样的话,陆敬一定会发怒,可是今天他真的是有些不忍心用那么恶劣的态度对她,他能明白她的心情,也可以与她感同身受,就像他为她辗转难眠的时候,她却躺在陆离身边睡得安稳,这样的认识实在太过残忍,连他这个一向百毒不侵的人都有些受不住,更何况是一向就脆弱的陆榆。
听到他这么说,陆榆抬起手来抹了一把泪,神态倔强地看着他,大声地辩解道:“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你是陆敬,我还认识你。”
陆敬再次抓住她的手,将她困在座椅上,直到她安静下来,他的力道才小了一些,“坐好,别乱动,我们回家。”
“谁跟你有家了!?”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陆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激动了,她满脸厌恶地将陆敬推开,然后“哈哈”地笑了几声,“从小到大,我只有住的地方,没有家……他没有给过我,你也给不了我。”
——他没有给过我,你也给不了我。
陆敬原本不准备和她发火的,可是陆榆的这句话简直像是一把刺刀一样插在了他的心口。她说他给不了她家,还说看到他就恶心。面前的女人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动情动心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对他厌恶到了如此的境地。
他究竟是有多差劲?凭什么所有的东西都被陆离拿走了?以前他对事业不在乎,如果不是为了陆岷还有她,他根本不会花这么多时间去算计。可是她,却连一个正眼都不肯给他。
真她娘的不识好歹。
面前的女人还在撒酒疯,陆敬放开她,拿起手边的一桶矿泉水拧开,猝不及防地泼到了她脸上。她这才安静下来一些。
陆敬将手中的瓶子扔到一边,然后冷冷地看着她,“现在清醒了没有?需要我再来一个耳光让你醒酒么?”
陆榆是真的醉了的,可是这样一泼,她也的确醒了不少,当她看到陆敬冷冰冰的表情时,就知道自己刚才一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上一次被他折腾到住院的经历她还没有忘记,所以现在她真的不想再挑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