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静月湖畔数里桃花开,湖水波光荡漾,明月皎洁星空迷离,旋转的彩笼乱了眼醉了心。
回想数年前诸王齐聚,桃花雨林吟诗作赋,兄友弟恭畅谈古今。然而世事无常,湖畔桃花依旧红,人却形同陌路彼此残杀。
姬夏陌石桥前遥望湖畔,眼底闪现悲凉,眼前犹现阎罗殿奈何桥,半碗黄泉水谁还管前尘怎样。
靳无极靠近姬夏陌,手里握着一枝桃花。姬夏陌嘴角扬起笑意,指尖温柔的抚摸花瓣“真好看。”
“游遍桃林折下这枝桃花博你欢心,这般深情夏陌怎能负。”房蔺君陪同笙空走来,笑望着姬夏陌道。
姬夏陌嗅着桃花香,笑容明媚艳丽。“百里桃花源,不如靳哥笑。”
靳无极面露错愕,继而脸颊浮现红晕。褚灵幽耳后插着花,撇着嘴揶揄“秀恩爱不害臊。”
“藏着掖着是虚伪,真性情是没脸皮,这世人真难伺候。”姬夏陌嗤道。“我自潇洒管他人作甚。”
“这是姬少侠的气度。”笙空温和的道声慈悲。
“笙空师父是旧识,这样称呼难免生分,直呼我夏陌即可。”
房蔺君摇着鲤鱼灯笼,望着湖畔桃花林笑道“这里秋季的桃子定然香甜。”
姬夏陌眼底情绪收敛,恍惚想起曾经跟六王的胡闹,相同的湖畔石桥,那句年幼时的约定。
捻起衣襟的落花,姬夏陌自嘲莫名的伤春悲秋,提起精神敛起感伤,恶作剧的拽住鲤鱼尾,溅起的烛火差点烧着灯笼。房蔺君急的跟姬夏陌叫唤,逗笑了所有的人。
笙空垂眸微笑,柔和的烛光萦绕,素色僧袍笼罩着温馨的暖色。姬夏陌看到这幕,随口调笑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褚灵幽跟房蔺君错愕,笙空神色怔楞,短暂的沉默,继而爆发起哄的笑声。笙空无奈的摇头,淡然的眼底带着微不可察的纵容。
暗角的桃花树后,骨雀红装诡魅,眼睛望着笑闹的几人,恨的捏碎掌中桃花。
追着笙空纠缠数年,笙空对她总是驱赶,从未有过丝毫暖色。姬夏陌有何好,值得笙空对他露出笑容。
“姬夏陌。”骨雀咬碎银牙,凶狠的眼底透着阴毒的猩色。
楼寅踩着桥沿出现在湖畔,白袍高贵华丽,容貌淡漠倾世,房蔺君低声轻啧“若说美,楼寅则无敌。”
楼寅眼睛犹如冰刺扫去,房蔺君果断闭嘴躲到姬夏陌身后。姬夏陌暗笑房蔺君作死,有意玩笑转移话题“楼寅,你竟也来此俗地。”
没理姬夏陌的调笑,楼寅黑瞳扫视周围“有邪祟气息。”
姬夏陌笑容敛起,凝眉望向湖畔四周,却并没发现异样。楼寅银丝散开,带回被碾碎的桃花,残留的薄弱血猩让姬夏陌皱眉。
楼寅瞥向靳无极,眼底的疑色一闪而逝。靳无极是血修尸煞,理应能敏锐的察觉到邪祟的存在,为何邪祟靠近却没反应,难道是那次重伤修为减退?
“夜色既已深,都各自散了吧。”笙空提议道。
房蔺君担心姬夏陌的身体无法支撑,遂点头同意“有时间能再聚,今日就先到此为止。”
被突然的邪祟打断游玩兴致,姬夏陌不情愿的道“那便回去吧。”
褚灵幽被吩咐送笙空,姬夏陌带着靳无极跟房蔺君准备回府,路过湖畔许愿台时,姬夏陌偶然看到依偎的两人。
姬夏陌面露诧异,他看出那是太子凤凌琛跟秦娅薰,姬夏陌想解决秦家赐婚难题,却没想凤凌琛跟秦娅薰两情相悦的问题。
凤凌琛跟秦娅薰数年前静月湖畔初相识,难道那时就已互生情愫?姬夏陌觉得脑袋有些乱。
回到丞相府梅苑,房蔺君告辞回屋休息,姬夏陌坐在案前凝视着烛光,握着狼毫迟疑着不知该怎样落笔。
靳无极端着汤药递给姬夏陌,姬夏陌嗅着药香犹豫问道“靳哥看到了吗?”
“太子凤凌琛跟秦娅薰有情。”靳无极事不关己高挂起。
姬夏陌皱眉按着眉间“夺嫡血战薰姐定与凤凌琛共进退,若战败,亦同死。”
“先将药喝完。”靳无极手指轻敲桌案,轻声催促道。
姬夏陌沉着脸将药饮尽,拒绝靳无极喂来的蜜饯。沉默半响,姬夏陌怒拍桌案“简直糊涂,她要将秦家置于何处。”
靳无极迅速握住姬夏陌的手,看到摔红的掌心,顿时眉间紧蹙。“碗碟墨砚都能摔,何苦拿自己出气。”
看着帮自己揉手的靳无极,姬夏陌的表情慢慢缓和。沉吟着重新拿起笔墨,姬夏陌开始书写。
信件封存,姬夏陌没有留名,盯着空白的信封,姬夏陌表情晦暗。良久闭眼叹气,姬夏陌将信夹进书内。
“给秦炎的。”靳无极问。
“不。”姬夏陌牵起勉强的苦笑。“是给三王凤夜澜的。”
靳无极表情微变,握着姬夏陌的手也瞬间顿住。“你要参与夺嫡。”
“不涉党派,不做谋臣,这是我的坚持。”姬夏陌望着藏信的书籍低声道。“但秦焱怕是躲不掉了。”
“你是想秦焱归顺凤夜澜。”靳无极不理解姬夏陌对凤夜澜的信任。“凤凌琛就真的那么不入你的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