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十六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西北风嗖嗖,吹得枝头上的雪颤颤巍巍自枝头上籁籁往下落,虽然如此,鹅毛般的大雪仍似柳絮一般从天上纷纷扬扬争相而下,北风哗哗,卷起雪花片片呼啦啦在半空中旋转,有些落在树枝上,有些旋转着悠悠落下。然后,软软地乖巧地躺在地上,旧雪未融,新雪复又覆上去。放眼望去,整个凰朝帝都都被厚厚软软的皑皑白雪所覆盖。
屋外,天寒地冻。西北风呼啸着如狼似虎,发出阵阵骇人的兽嚎。人们都躲在屋子里,围着火炉不敢出门。
太子府,煦和轩,房间里气温却是温暖如春,与门外天气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等级分化,寒冷与温暖泾渭分明。门外万里飘雪,千里冰封,冰天雪地,生生冻得人肌骨刺痛,非常寒冷。只是隔着一道木门,屋中却是温暖如春,与门外寒冷的天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煦和轩,屋子里除了各个角落摆放着的精致小巧的金黄色小火炉外,在房间里看不到的地方还铺着地暖,地暖构造精巧,表面上是完全看不出來。当然,如果只是碳火盆,小火炉,也还达不到温暖如春,也正因为如此,铺了地暖,才会使房间里气温始终如春。
太子依旧是一身单薄的剪裁得体的浅紫衣袍,头发以简单却不失高贵优雅的紫玉冠高高束起,他俊美如玉的脸庞上有着温润如玉的笑意。柳皓轩还是穿着那件单薄素雅的白色衣袍,两人刚用完早膳不久,正在品茶呢。
“皓轩,还过几天就是除夕夜了,你真的不回去吗?”南宫月曜姿势优雅的轻抿了口茶,放下茶杯,随口问道,那随意里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关切!
嗯!这一叶清口感真不错,入口香醇,刚开始有着微微的苦涩,入喉后却是唇齿留香,似乎还有着淡淡的清甜。
柳皓轩捧着茶杯的手几不可见的抖了抖,紫砂杯里的茶差点抖落,他默然,垂了眸掩去眸中情绪,举杯将茶送至唇边,轻轻的浅啜了一口,以虽茶的动作掩饰了他嘴角那一抹苦涩。入口的茶有些微的苦涩,就像他此刻的心。
过了好一会儿,他放下紫砂杯,抬眸看着南宫月曜,笑道:“太子可是在赶皓轩走……?”他虽是在笑,南宫月曜却从他的笑容里看到悲哀,既使是笑也无法掩饰的哀伤。
南宫月曜看着那个俊雅如仙的男子,半晌,几不可见的叹息了一声,水晶般优雅迷人的声音道:“我这太子府只要你不嫌弃,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怎么会赶他走呢?不仅因为他是曦儿的哥哥,还因为,他柳皓轩是他南宫月曜的朋友。
他们从小玩到大,那份感情早已超越的普通的朋友之情,那是一种比亲兄弟还要深几分,还要难以割舍的虽然沒有血缘关系,但却更胜亲兄弟的亲情。
柳皓轩笑了笑,道:“那就是了,既然如此,你还撵我走。”他喝了口茶,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的道:“我还以为太子殿下是因为太子府中粮食不够了呢,若是这样,太子殿下就直说嘛,跟皓轩还客气什么,太子若是说出來,皓轩一定会出手相助的,绝不会袖手不管。”
柳皓轩表面上虽在笑,还能与南宫月曜轻松谈笑,事实上,他的心却在泣血,一阵一阵揪痛。回去?他还能回哪儿去?那个家,如今还能称之为家么?沒有曦儿在,那人家已经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家。
他回去是看爹的冷脸?还是回去看娘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