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凛跪在地上,麻木得如鸡啄米似地叩头为妻子谢罪,以至于碰地有声,连前额都磕破了皮,渗出了殷红的血水。叶^子悠~悠他此时的内心是充满了屈辱和压抑,对于一个血液成分里包括着自由平等的种种观念的现代人,他或许会因为孝心而心甘情愿地给父母磕头,然而让他如此屈辱地对着其他人这般磕头,那种难以言喻的悲愤情绪一种涌满他的胸腔。
但是他也不可能置怜卿于不顾,在这个没有的旧社会里,长孙凛第一次感到了力量的薄弱。他现在所能做到的,先是挽回孩子他娘的性命,其他的东西,他会一步一步慢慢的拿回来的。
“父皇,女儿也求您放过怜卿……”长乐也是挨着长孙凛跪下连声恳求道。
“夫君,夫君……”
那一声声额头撞地的声音,宛若擂鼓一般敲击着她的心灵。怜卿望着他额头上骇人的鲜血,心中的疼痛是难以言喻的。她想冲过去搂住自己的夫郎,然而自身却被他人禁锢着。她的双拳紧紧握着,贝齿狠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玉珠般的泪水一颗一颗地往下滴。心中的无奈、剧痛、内疚之情交杂在一起,她暗暗祈祷:“愿我今生永生,与君为妻,生死不相离……”
“艾怜?爱莲?……”
李世民在了解了一切情况后,也能大概猜出了单怜卿就是单爱莲的女儿之时,他一时愕然,愣怔了多时,然后才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们起来吧……”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太多复杂的东西,以致于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在里面,或许还有些内疚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身为一个帝王他是不会透露出来的。
他不耐烦地拉了长孙凛起来,直率地拍了他的肩。强颜训道:“朕既然说了就会算话。倒是你看你自己,为一个女子就随便乱跪一通,男儿膝下是有黄金的!”说完就将身子背转了过去。
尽管长孙凛已经立下了军令状要夺取攻下西突厥,然而李世民却不会轻易放一个对自己有威胁地刺客自由。毕竟这等大逆不道之风是断不可长,于是他下令将单怜卿囚于一座偏殿当中,并且让殿中监亲自带领侍卫严加监管,未经同意,不许于任何外人见面,互通消息。()
长孙凛曾为此欲与李世民再讨价还价一番,然而长乐却是拦住了他。对他说道:“凛弟弟,父皇能够饶怜卿姐姐不死,已经是很大的开恩了。这皇宫中有我看着怜卿姐姐。一切都会安然无恙。只是你要到偏远之地打仗,一切务必要小心谨慎。我和怜卿姐姐、善婷姐姐都会在长安等着你回来……”
长孙凛听了长乐这般劝说。也只得勉强接受。虽然晴儿没有母亲陪在身边,然而善婷似乎迅速地成熟起来,接替起怜卿的责任,成为了照顾晴儿的主力。长孙凛这才意识到,那天怜卿为何会邀请善婷在长孙家留宿,原来她那时就已经有了寻仇的想法。
高昌兵如霜雪,唐家兵如日
日月照霜雪,几何自殄灭。
二月,在长安往西域的天可汗道上,出现了一簇一簇唐军雄赳赳气昂昂的身影。尽管中原地区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然而西域越往北去。依然是侵肌裂骨的寒冷天气。
在这恶劣地天气,低劣的环境下,士兵们走着走着,就会发现前方狂风铺天盖地而来,飞沙走石,天地仿佛连成了一片。核桃大小的冰雹劈头盖脑地打下来,打得满脸肿疼。将士们只好佝着腰。用手捂住面孔向前走。
此次行军恐怕是唐军所经历地最为幸苦的一次。他们要深入渺无人烟地不毛之地,行军数千余里。当地昼夜温差很大。其后变化无常,盛夏季节突然天降霜雪。远征军在穿过沙漠时,若是寻不着水源,人食冰,马啃雪。历尽千辛万苦,他们终于到达了高昌的边境。
高昌与西突厥缔结了盟约,当一国遇到险情时,另一国有援助的义务。沙钵罗叶护可汗派遣了一位叶护(西突厥的亲王)进驻可汗浮图城(新疆齐合县),遥作声援。侯君集在接到探子的消息后,便展开了绘制出来的地理图样,摊开在案面上,跟薛万钧、长孙凛这些副总管比比划划研讨了许久,选定了行军路线。
最终确定由长孙凛率领五千人马,直接奔袭前往可汗浮图城攻取。而他手下所有的人马,皆是从以前灵州的长孙营里扩展出来地,甚至连王大牛所带领地火药营,由于侯君集对此不太待见,因此也全归长孙凛所率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