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隐凉也是一个奇人,他倒是不排斥长孙凛的这番言论,反而饶有兴趣地似懂非懂地听得入了迷,还不断提出一些弱智的问题。
“为何石胆又叫硫酸铜,为何太阴玄精又叫氧化镁呢?”
“隐凉的小名叫什么?”
崔隐凉疑惑地望了长孙凛一眼,他以为对方想称呼自己的小名,突然红着脸蛋低下头低低地说了一声:“麻雀。”声音几乎小不可闻。
长孙凛刚往嘴里含着的一口茶水不免要笑喷,这唐人怎么爱用鸟来做小名呢。只是崔隐凉此时面红耳赤地低着头,没有看到对方那张惹人生气的怪笑的脸。
“那就对嘛,不要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下次要问,你得先问问自己崔隐凉为何叫麻雀。”
在长孙凛的金针度人之下,加上自己孜孜不倦地学习态度和天资聪颖,崔隐凉很快就理解了所谓的万物原子论,并且熟悉了门子的周期元素表。他也是一个工作狂,学到一些东西之后又下手进行实验,在实验中遇到问题,他便找到长孙凛问七问八解决问题。长孙凛每次不让他失望的解答已经让崔隐凉每次都想五体投地,只是每次长孙凛都会嘀咕他这中学化学老师什么时候才能功成身退。
是日早上,崔隐凉骑着马儿慢吞吞地往火药坊前行。长孙凛这个老大自是有他的特权,不必按照更点到火药坊,他每次去那不是日上三竿或者是大清早,崔隐凉等了几次之后便是不再想着与他一并前往。
只是今天早上与丫鬟春花的对话让崔隐凉心中便是一惊,春花还在催问他何时归家,而他最近却是沉迷于炼丹试验和与长孙凛的知识交流中,即便有时被那混蛋捉弄他也是相当快活,完全没有考虑过要回家之事。出来之前所想好的一切计划都全被打乱了,自己似乎也许久没想起梦中那人了。
崔隐凉任由老马识途般带着自己慢慢走着,不一会便来到了那个桃花沟,他不禁暗笑当日自己如此愚蠢竟被那混蛋给骗得团团转。这时却听见有小孩的哭声,他循声走去,见到是那日给自己指明路向的小牧童,便是好心地问他为何自己一人在此哭泣。
“俺爹俺娘深夜赶回老家,让我和姐看好家中的鸡,可今儿个数数发现少了一只。俺爹回来非打死俺不可。”小牧童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会不会是有只鸡走丢了?在四处找找,说不定在哪便照着了。”崔隐凉安慰地说道。
小牧童手中拿出一个被啃得只剩下骨头的鸡架子,哭得更凶了。他大清早就和姐姐四处找鸡,没想到却发现了这东西。
“是不是家中昨夜遭贼了?”
“家里有狗,爹走之后也托李大伯大婶看着的。”小牧童摇摇头,他看了崔隐凉一眼,继续说道:“上回孙土家也有鸡给人偷着吃了,是你们火药坊的军爷做的,后来有个哥哥还特地赔了钱过来。”
崔隐凉一听可是极为尴尬了,他虽然不是士兵,但也火药坊中的人,这偷吃村民辛辛苦苦养来度年的鸡实在是太没谱了。崔隐凉便从怀里掏出碎银递给小牧童,让他别担心,就说有人买了他家的鸡,小牧童拿了银子之后便转忧为喜地离开了。
而崔隐凉心中可是极其的不爽,并不是几两银子的问题,这jūn_duì驻扎在此处,长孙凛作为一营的校尉,却不能管束手下的士兵,反而纵容他们一次两次扰乱百姓,还好意思说什么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如此言行不一真是可恶。关键是,前些日子一直被那混蛋欺负,这时他总算找到机会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