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凛听她这么一说,先是愣了一下,却也反应过来这人到底是谁。这曲词似乎是在说一个女子思念心上人难以入眠,白洁说这曲子是单怜卿所赠,那就让他大惑不解了。自那日被他抓个正着,这单怜卿姑娘却是仗着一块太子令牌,对他不躲不藏,反而有意讨好似地接近他。长孙凛自是知道对方是有所目的,他也不做甚反应,跟她表面上温软迂回,暗地里针锋相对。如此这般,他可不会认为两人的感情是到那相思难眠的地步。
若问长孙凛为何会看出这风韵犹存的单大姐乃是那倾国倾城的怜卿美人,这就得解释一番。长孙凛觉得有疑问遣孙大回京城去查探,除了探知白洁之事,还得知怡情院的怜卿姑娘为了提高自身琴曲修为,拒客闭门修身。本来这也没什么,只是长孙凛是个对不同寻常之事相当敏感。也许是怜卿姑娘怕自身绝色容貌在军营里惹来麻烦,因此不仅带上人皮面具,甚至脸上还留有一道疤痕,想必能够让人望而远之。可长孙凛就是从这道疤痕上看出了问题,这怜卿姑娘笑起来,那道伤疤却是不和谐地动作,这旁人为何没看出来,也许是因为怜卿不曾在他人面前笑过。因此长孙凛猜出对方是带着面具,而可以将自己办丑,按照正常逻辑,其姿色应该算是美丽。再想起自己那日吟诗会曾听过的怜卿的声音,他便猜测这位单大姐是否和怡情院的怜卿姑娘是同一个人。那天晚上单大姐被他一句“单怜卿”的称呼猛然一震,便是应验了他的猜测。
月光如水,夜色已深,然而在营房里却依然是热闹非凡。
“孙大,过来,你上周长途跋涉替少爷办事,少爷这回给你夹块红烧肉吃。”长孙凛已是被自己一群属下灌得醉眼熏熏,却是毫无歇停之意,反而越发猖狂胡搞。
孙大却也得意的捧着个碗去接。长孙凛也曾调笑过孙大孙二,说他们远离长安那繁华之地,没有了如此多的美食佳肴,怎能受得来。这两兄弟傻傻地挠了挠头,也是在痛苦地思考这个问题。所以长孙凛念及这两个家伙虽然贪吃,却也是愿意为主牺牲之忠士,常常给他们做一些特色美味。
古人认为猪肉是不洁之物且有害人体健康。中国的一些古代典籍也证明了食猪肉的危害。”《医经别录》说:“豕肉闭血脉,弱筋骨,虚人肌骨,切勿食。”孙思邈说:“豕临杀惊气入心,绝气归肝,勿食。”韩愈说:“凡肉皆补,唯豕肉无补,故养身家不食豕肉也。”加上古代的自然环境尚未遭到破坏,野生动物繁多,古人也没有保护动物的意识,餐桌上的肉食种类是林林种种、数不胜数。因此在唐朝,大凡人家不兴吃猪肉,也只有些穷苦人家才以此为食,价格也比较低廉。
长孙凛这人却不管,他原来就特别喜欢吃诸如回锅肉、红烧肉、梅菜扣肉这样的美味,在边塞军营甚是艰苦,这荒郊遍野的动物都多不得几只,因此征收附近村民的肥猪倒也能提高军营的生活水平,而且还有利于边疆农民创收,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虽然长孙凛本人从不做菜,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给军营伙坊说了个大概,这军营的厨子也是大锅饭做惯了,这些菜也并非精致小菜,在后世许多乡下办酒席都是以这些为主菜。厨子在试做几次后,倒也掌握了精髓,从此之后军营里的大锅饭质量却是蒸蒸日上,这士兵吃着嘴里的美味佳肴,不得不佩服,你说那长孙校尉人长得俊,带兵也好,连这做菜也知晓,真是不得了的牛人。
而最受益的莫过于孙氏兄弟,这两人也是好吃之人,尤其喜爱那红烧肉,吃在嘴里那香滑油腻,让他们感觉及其爽快。后来因为这红烧肉是因孙氏兄弟而出现的,而且想出这道菜的长孙凛名字也带孙字,便把这道菜取名为孙家肉。
“你没看到凛弟弟已经喝醉了,怎么还要给他敬酒?!”窦旖一直都看不惯白洁看见长孙凛的风骚模样,其实白洁本身就干这一行的,她对哪个男人都是如此这般,也算是一种职业病吧,可窦旖却是心里不平衡,一直给白洁找小鞋穿。
白洁也是在这道上混的,她哪能逆来顺受一个利益无关之人的冷眼斥语,而长孙凛和窦旖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也成大家公认的一对,却也不好在长孙凛面前与对方言语冲突,她却是知晓长孙凛在女人方面态度较为宽和,便是变本加厉地向他劝酒。
一个故意劝酒一个恼意阻挡,这两女相争,却是夹在中间的男人遭殃。那被敬的酒碗被这两女的推搡下,却是泼洒到了长孙凛身上。白洁这回也觉得不好意思了,窦旖却是恼怒地望了对方一眼,赶紧给长孙凛擦拭其身上的酒液。
这夏日酷热,长孙凛已是脱去平日所穿的戎装换上了便服,夏日也穿得单薄,这一晚酒水撒泼在身上,让他感觉身体粘湿,极为不舒服。他便是醉醺醺地跟在座的兄弟告知先离去更衣,蹒跚不定地离开伙营,回自己营房去换件衣服。窦旖看他那样子是想跟上去,可转而又想对方是回去换衣服,她一个姑娘家怎可如此不矜持,便又坐了下来。
谁知回到营房翻箱倒柜,却没找着一件干净的衣服。前边也说了长孙凛这大男人却是喜好干净,即使是来到边塞,他也常跑到那饮马河去洗澡,毕竟每日汗流淋漓,浑身酸臭。在他的带领下,横刀营的将士们也跟着每日到那河里去泡个澡。每日洗澡洗衣服也麻烦,别的士兵也没那么挑剔,衣服是半月一洗。长孙凛是现代人,自然爱讲卫生,却是特别的懒惰,至少他不会自己洗衣服,好在窦凤给他准备的衣裳够多,在经历了两个月穿完干净的衣服,长孙凛把那脏衣服在太阳下晒了晒,又从里面寻找较为干净的衣服,这时和窦旖的关系也融洽了,女孩子自然爱干净,她便以姐姐应该照顾弟弟的借口,帮忙把长孙凛的脏衣服拿回去洗干净了,至于是她洗还是让其他婢女洗,长孙凛却不再关心,反正有干净衣服穿就行了。
可前段时间因为窦大小姐莫名发长孙凛的脾气,加之前段时间为了准备演兵,有一段时间没有关心大少爷的起居问题,昨日才将那如山的脏衣服给拿走,这就造成了长孙凛如今找不着一件干净衣服。
长孙凛倒想起方善婷托窦旖转送的包裹里有几件新衣裳,他便从床下取出一个木箱,打开木箱取出那小包裹,包裹里有冬服也有夏装,质地非常舒服,用料应属上乘,那一针一线的缝制相当精致,足见善婷姑娘的手工使然。长孙凛换上新衣,酒精还在他体内肆虐,让他是兴奋异常,对照铜镜转了一圈,相当的骚包。看来这水仙花情结,不分男女老幼,更遑论一个人的年龄。
换好衣服,长孙凛正准备关上木箱,却觉得有些许不对劲,他检查了一番,却是发现有几封书信不见了,这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密信,只是长乐和善婷写的一些相思话儿。可丢失信件却是件大事,也就意味着有人进入了他的营房盗取东西。此刻,长孙凛还能想到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