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秦琼,程咬金,单雄信被救下之后,面对大唐如此大恩,本来就有归顺之意的秦琼和程咬金在拜见秦王李世民之后,便道打算先回瓦岗,接出家眷,然后一道投奔唐朝,但单雄信却是不肯的。
单雄信还在为李渊当初错杀兄长一事,耿耿于怀。愣是赌气不肯归顺唐朝。众兄弟纷纷相劝,就连李世民礼贤下士,甚至下跪求将,单雄信亦是不为所动,众人无可奈何。
三人告别李世民,罗成之后,便直奔瓦岗而去,李密初见秦琼等人,大惊,心说他们怎么还能活着回来?说实在的,这几日,他才刚刚品出些当皇帝的逍遥快活来,不必看秦琼等人的脸色,整日和从杨广那俘虏来的后宫妃子们饮酒作乐,好不自在。谁曾想,没几日,秦琼等人竟然又活着回来了——
还没等李密想到主意怎么应付秦琼等人,倒是秦琼和程咬金先说话了,一开口便是要带着亲眷走人。
李密当然是不允,但这哪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秦琼,程咬金一回来,众兄弟就像是找回了主心骨,这一呼,便是百应,根本没李密说话的份。
秦程二人说要走,王君可,尤俊达,谢映登等人个个要走,这李密什么样的人,这时候还没看清么?
众人都要走,这下可把李密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当即就下了道圣旨,说是谁敢带头挑事,搅乱朝纲,斩立决不赦。可就是这么一道旨意,终于让君臣之间的矛盾爆发了。和秦琼程咬金的威望比起来,李密真是不值一提的角色。你要斩立决,斩谁?可不就是打算走人的秦程二人么?那谁肯依!
大伙听了这旨意,火冒三丈,立马就杠上了。李密你要砍人脑袋是不?行,全军都走,法不责众,我看你砍谁的脑袋!这道圣旨也激怒了一向好脾气的秦琼,当着大伙的面把李密的罪行就数落了:其一,没有容人之量,逼走罗家父子;其二,为了杨广的萧皇后得罪了众反王;其三,也因为萧皇后一事,强行调集瓦岗寨的守城士兵,险些害的瓦岗城破,如今虽然城墙侥幸得以保住,但城内士兵死伤无数;其四预谋害死瓦岗的创立人小霸王翟让翟将军,让大伙也寒了心……单单这四项就已经足够了,更别说李密这回指挥失误,害秦程二人身陷囹圄在先,为了巩固势力,放任秦程二人死活不管在后。
秦琼一番话说得众兄弟是热血沸腾,李密这回算是亏大了,本来走掉几个大将也就算了,这会儿惹怒了众将,不但自己走,还要带着兵,带着粮食地走!
大伙热热闹闹地这么一走,瓦岗山上就真没什么可用之才了,以前的贾家楼的结拜兄弟,就王伯当留下了,至于士兵们,除了以前那些祖居瓦岗的,不忍离开故居,其余人等今天走一波,明天走一波的,也都散了,李密真变成了孤家寡人。
而跟着秦琼等人下山的兄弟们,有的是对这世道灰心丧气了,也不愿再喊打喊杀了,只愿隐世山林,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但绝大部分的将领都愿跟随秦程二人投靠李唐。不过单雄信因为兄长之死,仍然不能忘怀,死活不愿投靠李唐,众人见劝他无果,也无可奈何。最终,单雄信一意孤行带着单家家眷及手下,几百号人与众人分道扬镳。
这下,李唐的国力一下子壮大不少,李渊自是喜不自胜。而霸占东都洛阳的王世充,盘踞河北境内的窦建德实力亦是不容小觑,一时之间,天下形成三足鼎立之架势,而三者之中,因为王世充在上一役中,失去了兄长,犹如断一臂膀,实力在三者中稍显薄弱。除此三股势力以外,还有关外的突厥扶持的刘武周部队也是蠢蠢欲动,驻军山西马邑县附近,李密的西魏虽然不如当初秦程等人在时那般声势浩荡,但依仗着瓦岗易守难攻的地势,在众反王连番混战之下,竟也得以存活了下来。
公元620年,李唐兵强马壮,良将齐聚,恰此时,李渊深觉唐朝已具备一统天下的实力。于是,先是派李世民,罗成率军东征王世充,又遣徐茂公去和窦建德言和,以争取窦建德在洛阳之战中保持中立,最后,又派出太子李建成率军镇守驻蒲坂(今山西界),以防突厥南犯。
罗成作为此番东征的行军总管,奉命先行一步率领jūn_duì去围洛阳西的磁涧。
本来得到李渊要攻打洛阳的时候,王世充就已经开始周密部署了。他不单从底下各州县调集精锐到洛阳守卫,暗中还派人前去求助夏王窦建德和突厥一共抗敌,按理说都做好准备了,该是不用太过担心了,但今早听人来报说李唐的先行部队竟然没有直接攻打洛阳城,而是在洛阳西的磁涧落脚了,偏偏对方的先锋将领还是罗成时,王世充心里有些打鼓,真是又恨又怕。恨是因为自家哥哥就是被罗成设计害死的,此仇不报枉为人,另一方面又有些后怕,只怪罗成那小子确实不容易对付。
王世充在吩咐完众将各司其职之后,如临大敌般地亲率精兵猛将3万人列阵于东都之西的慈涧,摆出与唐军决战的架势。
相比较窦建德之流,王世充此人还是有些谋略的,他颇涉经史,尤好兵法及龟策、推步之术。
见唐军刚到慈涧,脚跟尚未站稳,还未来得及扎营,便向出其不意偷袭营寨,先下手为强,打他个措手不及,初战胜利,也好壮壮士气。
趁夜,王世充派自家侄子王弘烈率5000精兵,趁唐军刚到,还未来得及安营扎寨之时,夜袭唐军,企图搅乱唐军进攻的步伐。可谁曾想王弘烈刚刚率军偷偷摸摸靠近唐军时,就被黑压压的士兵给围了。
最里圈是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长矛的步兵,个个竖起盾牌,仿佛铜墙铁壁,将王弘烈等人给围在了中间,盾牌的交接处仅仅露出一丁点细缝,隐约可见设计奇特的弓弩,原来第二圈的士兵是弓弩手,就藏在盾牌之后。这时,不远的山头处也瞬时亮了,轻骑兵有的手持火把,有的手持利器,静待命令,仿佛一声令下,便会长驱直入,将他们这些人一一剿杀。
王弘烈当即就傻眼了——是谁说唐军这会儿连营帐还未扎,必然不会有所防备?是谁说的只有趁着现在,趁他们不防备之时,攻其不备,必然能出奇制胜?
就这种防卫布置,还偷袭个鬼啊!
不等王弘烈再想,就见火把顷刻分成两队,三四个人就从人群中给闪了出来。为首之人身着锁子甲,容貌清秀,不过双十光景,一脸吊儿郎当的表情,打趣地看着自己。
王弘烈眼中怒火燃烧,恶狠狠道:“你就是罗成?”
王弘烈怒气更甚,手指着那人道:“我父就是中了你的奸计殒命的!你可敢与我一对一的较量,我必要你横死当场!”
罗勇噗嗤笑出声,瞧了眼杵在后头的罗成,笑眯眯道:“将军,这人连人都不认识,还想报仇呢,有这种糊涂蛋么?简直在痴人说梦话。”
王弘烈一愣,面上依然怒气盛然:“你不是罗成?”
罗勇身子往旁边一侧,冲旁边努了努嘴,手里把玩着什么玩意儿,面上一筹莫展的罗成便凸显了出来。
罗勇见这架势,手肘抵了抵将军,轻声道:“将军,先别解了,今晚上抓了条小鱼。”
罗成停下手上的木制的物什,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念叨着:“李元吉从哪弄来的这玩意儿,还真有点意思,我都解了三天了,还没解开,明日给他去封信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