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犹豫再三,躲是一定躲不过的,倒不如见见,听听他怎么说,再者麻叔谋此人没脑子,他自信还是能应付过去。
李世民随李渊一并见了麻叔谋,一番周旋之后,只推说了一句罗成刚到太原,便旧病复发,高烧不退,这会儿正昏迷着呢,不便探望。麻叔谋是乐得见不着,一听这话,长舒了一口气,眉开眼笑,赶紧回道:“不急不急,我过几日再来。”便急匆匆回府给宇文成都回信去了。
麻叔谋走后,李渊父子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便给瓦岗寨上的罗成去了封信,这不,才有了罗成匆忙赶往太原城这么一说么。
他一早出发,连走两日,第三日白天总算是到了太原城外,谁曾想一进城就见到这么胆战心惊的一幕,这要是他不在,那小娃儿是不是就葬身马蹄之下了?
按说李渊执法严明,本不该有这种扰民的事发生,但总有那么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罗成见此场景万分危险,当下怒不可遏,也不管策马行凶之人是谁,顺手抄起长枪,枪身力发千钧,一棍子就将那人打下了马,口吐鲜血。
这会儿,突然被人点名,才有空定下心神,目光投向声源处。
乍一看,便皱起了眉头。
李元吉起初是完全没将罗成的反应放在眼里,人满心都觉得欢喜呢,哪还看得到什么皱眉啊。
李元吉心想,这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难不成上次离别前,他说让他有事来找太原找他,他真的找来了?
李元吉下马就走了过去,旁若无人乐呵呵道:“你怎么会来太原城的?”一开口倒像是熟识了很久的朋友。
窦诞方才受了极重的伤,这会儿又险些被李元吉这小子给气晕掉。我说咱们好歹才是自家人,这乱打人的小子是哪来的?将我打成这样,你不但不替我讨回来,还笑得那么高兴做什么?还有,你是不是忘了扶我起来?
李元吉压根没感受到窦诞的哀怨,见罗成不吭声,又有些别扭地双手后附,侧过头去,头高高扬起道:“你该不是因为上回救了我,想问我讨回人情的吧?我跟你说明白了,小爷可没让你救我,是你自个愿意的,不过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你救过我的命,就不要走了,在我府上住下吧。”
“够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不该救下你。”
李元吉的笑容僵在原地,继而一脸阴沉地死瞪着眼前之人:“罗成,你说什么?”
“我说我后悔救你了。”罗成转身欲走,被人一把扯住胳膊,力道之大,将人生生拽在了原地,不再前进半分。
“站住!我到底做什么了,让你对我这么说话?”李元吉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脸上隐忍的怒气随时都可能爆发。
罗成淡漠非常的目光自他面上掠过,逐字逐句道:“这里不是你的围猎场,这里是街中心,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如果不是我正好出现在这里,这个小娃儿兴许就没命了,你这样纵马狂奔,不将人命放在眼里,想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问我你做了什么?错在哪里?”
罗成执意要走,自是没人能拦得住他,包括李元吉。
等到罗成消失在街道尽头,李元吉半天也没晃过神来,身后的小厮赶紧凑上前道:“三公子,这人是谁啊?胆子也太大了,忒不识抬举了,连你都敢出言不逊,要不要我叫几个人把他给绑来好好教训教训?”
李元吉站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
“三公子?三公子?”
“哎哟——”小厮捂着被鞭梢扫到的脸嗷嗷直叫唤。
“谁说要打猎的?我他妈的在府里头好好的练武,非怂恿我出来打猎!你给我滚蛋。”
李元吉气急败坏地又在那人身上补上了两脚,满脸阴沉地调头回府了。连带还趴在地上,哎哟哎哟呻/吟的二姐夫窦诞都给忘了。
李元吉匆忙赶回李府,刚从马上下来,便拉着一个守门的问道:“府里头可来了什么人?”
守门的侍卫回道:“有个名叫罗成的少年求见大人,这会儿刚刚进府。”
“父亲一早不是去晋阳宫那儿查看建造进度去了么?”
“哦,那少年说要是大人不在,见二公子也一样的,这不,属下刚去禀告二公子,二公子就亲自出门将人迎进了府,这会儿兴许在书房呢。”
怎么是二狐狸?李元吉眉头一皱,按说论交情,大姐夫柴绍与他是结拜兄弟,他应该见;论关系,自己也比李世民亲啊,李元吉本能地将罗成两次不顾生命危险救他,当成了两人关系已经非同一般了,自然比李世民亲厚。
这人找李世民能有什么事?瞧他那直率的性子,别是被二狐狸给算计了。李元吉心急火燎的,撩开袍子,扔了马鞭,三步并作两步就往府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先奉送一更,下午再放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