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杨广一死,事已成定局,宇文化及再动之以情,宇文成都重情,就算再记恨他,分道扬镳,却不一定会取他性命。
“那我呢?如果要杀你的皇帝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做?”罗成脱口而出的时候,便后悔了,难不成他的地位能和他老爹相提并论?
宇文成都定睛看了他一会,许久才道:“你不知道么?”说罢,撩袍大步而去。
罗成摸不着头脑地愣在原处,嘟囔道:“你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离开皇宫,救人如救火,罗成马不停蹄赶往瓦岗寨,三日后的黄昏时分,几骑趁着昏暗的夜色,入了瓦岗寨。
而这时,瓦岗寨已经挂免战牌挂了十天了。
杨林和丁延平的大军就驻扎在瓦岗寨山下十几里外,每日必做之事,就是扬声呐喊,见喊阵没效果,瓦岗寨的将领们依然闭门不出,就开始谩骂,怎么狠怎么骂,直骂得你跳脚,也正因为这样,才会有将领耐不住,受不了这窝囊气,私自下山闯阵,结果横死在阵中。
这下子,徐茂公也急了,把众将领召集到一处,是怎么都不让大伙儿白白送命了,不管杨林那些人骂什么,都只当听不到,关上城门,苦等罗成到来。
整整十六日,当了十六日的缩头乌龟。
这会儿听守卫说护国大将军到了已经入山,程咬金和徐茂公等人携手同到大殿迎接,心里暗想,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隋军大营中,杨林正在宴请丁延平等众将领,众人喝酒谈心,好不痛快。
众将领见那群响马被吓破了胆,整日龟缩山上不下来,便有些得意,杨林的十二太保之一的大太保说道:“义父,我看这大魔国也没什么能耐了,再困他几个月,等到山里粮草殆尽,都用不着我们出手就能大获全胜。”
二太保也一唱一和道:“大魔国都是些什么人啊,贩私盐的,小贩子……这些人也会打仗?真是笑话。”
近日过得如意,杨林心情也好,哈哈大笑起来。
正高兴着呢,突然听到外面来报,说是山上大魔国的文书到了。
大太保笑道:“必然是来向义父讨饶的。”
众太保也是附和一笑。
等到杨林眉飞色舞地拆开书信,定睛那么一瞧,拿文书的右手骨节都被捏白了。
“这群响马,气煞我也!竟然敢让老夫跪地求饶。”
“真是好大的口气,说什么倘若给枉死在阵中的四个响马跪地告罪,向大魔国大德天子叩头求饶,便饶老夫不死!老夫纵横沙场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如此对老夫说话。”
丁延平也接过信一看,皱起眉头道:“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这都半个多月了,响马们一直闭门不出,要真有如此破阵的能人,怎么还能忍耐这么久?”
杨林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就是说啊,他大魔国疯了不成?前几日才刚死了四员大将,那四人武艺也是了得,但在阵中都熬不了半柱香。如今,还敢在这口出狂言,让老夫跪下俯首称臣!”
这文书上气死杨林不偿命的话究竟是谁说的?
可不就是罗成少年的语气。
杨林安定下来,立马下令,从蛇头到蛇尾,蛇芯,蛇胆,蛇身布置一应俱全,引阵之人更是用上了大太保徐芳,阵胆交给丁延平,自己顶着蛇尾,一番下来,看似万无一失。
第二日,天刚亮,瓦岗寨那边便响起了擂鼓声。
杨林这才有了些瓦岗寨那群响马是真的要打阵的觉悟,不是和他开玩笑的。
杨林勒马前行,正觉得奇怪,怎的不见瓦岗寨来人破阵。恰此时,瓦岗寨城门大开,就见五个蒙面人骑着高头大马,一字排开,立于阵前。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当日滚下战马,跪地求饶的靠山王。”
杨林顿时火冒三丈,啊啊啊——为首之人分明就是在小松林中,出其不意砍伤其战马,救走秦琼的蒙面小子!
当日自己中了他的诡计,一时不备,被人砍断了战马前蹄,失了平衡,打了个滚,掉在地上,他单膝下跪,才稳住身子,如今却被这个臭小子说成是跪地求饶,他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真是气死他了!
这些日,杨林倒是寻思着怎么不见那诡诈的蒙面少年,如今倒是见到了,但这小子滑不溜丢的,见到他,准没好事。
罗成领先马首,笑呵呵道:“杨林,你若是现下不投降,待会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杨林原本就被惹恼了,这会儿更是怒不可遏:“黄口小儿,小树林里让你耍了个诈,侥幸逃脱,今日竟然还敢占老夫便宜。”
“你小子藏头露尾的,有个名号没有?”
罗成笑道:“我把送给魏文通的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你——你若是死了,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杨林心下一突,虎目圆瞠:“你小子再说一遍,魏文通是你杀的?”
“他的刀法倒是不错,可惜气力少了些,自个的兵器都护不住。”
罗成一脸惋惜的模样,在杨林眼中就变成了赤/裸裸地挑衅。
顿时,火上眉梢,管他眼白还是黑眼珠,都快变成血红色了,杨林大喝一声道:“来人——布阵!本王要为魏将军报仇!”
“小子,你今日不要说是五人闯阵,就是五十人闯阵,我也一并给你收拾了!”
罗成大咧咧地咧嘴一笑:“闯阵的单我一个,其余四位都是给我压阵的。”
少年的声音清越无比,回荡在山谷之中:“破一字长蛇阵,我一人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