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的岔道之中,这刻没有了任何玩家在等候,出奇的是竟也没了山贼出现,静悄悄空无一人,只有我,一个人。
岔道之外的盘蛇洞入口处,却有一个人被绑着扔在地面,虽在百十步开外也能看的清楚,那正是懒人。
只是我的注意力却没在懒人身上,只要他没死,我终是要救他的,看得再多却没用。我看着的,是七个道士,其中四人围成个圈坐在懒人外围,另有三人却排成条斜线,都是盘膝而坐。那见过几次姓邱的道士,正是其中之一。
原来是全真教,也只是全真教,那在洞中出手一刀之人,却不见踪影。岔道外只有这七人,俱都冷眼斜看着我,如看着一个死人。
我心中不忿,怒喝:“全真教号称白道正宗,怎么也做出掳人为质的事情来了?”
那邱姓道士冷笑一声:“此人虽然不是我们所绑,但他既然与你这白道叛逆、杀人恶魔相交,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如今别只是捆绑在地诱你出来,就是将他杀了,也只是为民除害而已!”
“哈哈哈!”我竟是只能怒笑,“这么来,你们既然与那彭连战为伍,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我杀了你们,同样是毫不为过!”
那邱姓道士竟不发怒,冷笑之声愈加阴森,:“本来还想将你擒下交给洪老帮主亲自发落的,如今却只能看着你死期已至,不可救药了!”
我心中郁屈难当,只在岔道内长啸一声,啸声在狭窄的岔道内回荡盘旋震耳欲聋。只是三步一掠,已跨过了百步距离,口中啸声不停,飞起一掌,向那邱姓道士当头一掌击下。
此人在安西城中曾接我“龙噬天下”全力一掌,当时他虽然受伤吐血,可也恢复极快,可见此人却是大敌,对我也应有了相当的了解。只是这刻,此人竟比当初愈加的狂妄了百倍不止,面对我的掌击,他脸上冷笑依旧,竟是不屑抬手招架!
啸声依旧尖利,掌力却更加迅猛,既然已和全真教结了死仇,此刻多杀少杀一人已丝毫不能改变了我处境。反之若能将这人一掌击杀,余下六人震怒惊骇之下,对我营救懒人一事想必会有更多的益处。
盘腿坐在当地的邱姓道士,眼见着已经要用自己的头心来硬接了我的一掌,旁边那看去年只三十许的女道士,突然抬手一掌遥遥击来。
一股大力在毫无预兆之下,向着左肩撞到,这力量大到异乎寻常而不可思议般。那手掌还差着我二尺距离,掌风已逼得我竟连呼吸都已不畅,身体也被那掌风推动,我这一掌眼见着却将要向着地面落去。
啸声骤止,我惊骇之下,不由暗想,难道王重阳竟就是这个女的?!一掌斜劈,和那女道士掌风微微一抵,身体借势就要落地。只是内息在这一抵之下,竟是如受巨压,不由身形一滞。
那邱姓道士这才轻轻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光却是愈加的冰冷,提手臂向着我轻推一掌。身形一滞之下,又如突受狂风吹拂,那风呼啸着恶吼着,从他手掌涌出。而那手掌,直如一座山峰,似乎极慢,却在转眼之间已向着我的面门狠狠撞击而来。
我身上没有任何物件可以经受住这手掌轻轻一拍,这是直觉,却无需验证。身形刚才借力避过了那女道士的一掌,这一掌,却已不可闪躲,无法避让。
啸声只停了片刻,只是清亮的啸声,这刻却变成了垂死的嘶嚎。可是连嘶嚎之声,我也没能听见,我只注意了那一只手掌,连那掌心之中的每一根纹路,都已看得清清楚楚,几能牢记于心。
嘶吼声中,我举起了右掌,往常丰沛的内力,这刻竟显得羸弱无比。那平常手掌每一次亮起的光芒,都让我有莫名的激动自豪之情,但在这刻竟显得有些可笑。原来这光芒,仍旧是这么微弱,几乎看不见。
嘶吼之声将息,掌近了。脚未落地之下,身形斜歪之时,在我那如远古巨兽沧桑嘶哑的吼叫声中,全力急出的一掌,和这邱姓道士的抬手轻轻一掌,终于相触。
身形疾飞了出去,似乎右掌连着右臂一起断了,碎了,只有了剧痛。漫天的血雾之中,却在荒谬的思想着。似乎很有一段时间没有吐血了,而这一次吐的特别的多,特别的灿烂。如那新年的烟花,一簇连着一簇,于半空之中洒下了一片,从那邱姓道士身前,一直洒向了岔道口。
身形又将要落地之时,那邱姓道士却是脸色急变,站起身来道:“糟了!别让他出了阵势!”
“嘭”一声,我从岔道口身形掠出而飞身一掌,却狠狠的被摔回了原处。还在吐血之际,又挣扎着爬了起来,连塞了几颗药丸进嘴里,我跌跌撞撞向着洞内再冲了进去。
心中骇异已不可言,这一掌终究没有硬拼,我在半空之中卸力后仰飞出。全身内力耗尽之下,仍旧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对方的实力却是高到了什么程度?洪七公大约也不过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