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狭的木屋里,陈设极其简单,一桌一床两张凳子外加一个褪色的木头箱子,毫无出奇之处。可奇异的是,床上坐着一大一两个女人,准确的应该是一对母女。两人都睁大着眼睛惊恐的看着我,那母亲搂着女孩的手上还抓着一把剪刀,却在瑟瑟发抖。
我忽然觉得无比尴尬,仿似我突然变成了一个闯入民居为非作歹的恶徒。而在那对母女眼中,我确实就是那样一个恶徒,但这不只是一个游戏吗?事实上那对母女应该只是数据而已,但我心里却涌起了强烈的罪恶感,也许是我太过代入这个游戏,我觉得我几乎快要精神分裂了。
门外响起喧闹的喊声,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场。我见那对母女似乎没有下床来伤害我的样子,我自也不好意思对她们做什么。一把放开手中早已死亡的水贼尸体,我凑近门洞去看。木棚上有些水贼已然下来地面,张开弓箭向着屋里瞄准,却不敢放弓射箭,想来应是怕误伤了那对母女。
我强忍剧痛一把将腿上的羽箭拔出,也不管有没有用,撕一块水贼尸体身上的衣服胡乱裹住伤口。然后我导引内力到伤口那处流转,这内力疗伤既是可疗内伤,想来对外伤多少也是有用的。
此时众多的水贼挤在门前却不敢冲进来,我待得伤口不再流血,一跨步站到了门洞前。两把鱼叉迎面刺来,我左臂上撩右掌横扫,那鱼叉顿时飞出。两贼赤手挥拳打来,我正求之不得,换基础拳法迎击。
稍退后半步以防贼用弓箭袭击,我开始一心一意锻炼基础拳法,心中暗喜如此处境正合我意。这基础拳法虽然攻击力仍旧低微,但我有练基础掌法在前,出手速度增加许多,抵挡两名水贼空手攻击绰绰有余。
转眼三个多时过去,门外堆了七八具尸体,众贼却仍是鼓噪不退。我心里却开始烦躁,只因受伤的左腿一直隐隐作痛,体力似乎也要补充了,内力虽仍有余,但若众贼始终不去也会终将枯竭。
又一个时过去,我已浑身湿透,左腿站立已经微微颤抖,内力也终于快要耗尽。暗叹一口气,我最终下定决心,也只有真正做一回恶徒了。
使一招太祖拳,一拳将一个水贼打的倒地滚开,我一跃身进了门内,跨步上床。不顾那母亲的尖叫和扎向我胸口的剪刀,我一把拉出那女孩高高举起,喝一声:“都滚出去!否则我摔死她!”
我心里已惭愧到极限,没想到今天还做了一回绑匪,居然还是将个女孩当作人质!我真是太邪恶了……可明明他们才应该是水贼的吧?
但众水贼却是很有怜香惜玉保护花朵的爱心,虽然口中骂着无耻、卑鄙、**等等词语,却还是依言退出了这间木屋。
我舒口气将女孩放下,那女孩哭叫着扑到母亲怀里,而母亲一面柔柔地安慰,一面却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我。
我红着面皮转过头去,掏出馒头啃上,想了想又掏出几个放在那母女的边上。我知道npc也是要吃东西的,起码丁典就很喜欢馒头,但那对母女却似很不喜欢,竟是看也没看。
恢复完体力我开始发愁,难道我就此闭目恢复内力?谁知道那母亲会不会又是一剪刀戳来,我脑袋脖颈可没有穿着乌蚕衣。最佳办法自然是找根绳子,将她母女一起捆绑,可这种手段,我却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实行,太邪恶了!
如此简单一件事,却是把我难住了。最后我思来想去,把心一横:不就只二十分钟吗,赌了!
我一纵身跃上了屋中唯一的桌上,面向门洞,背向那母女,闭目打坐。
恢复完内力我睁眼一看,果然这所谓实则虚之,还是很有道理的,起码这次那母亲就没敢拿剪刀戳我。我斜眼看去,那对母女仍旧互相搂坐在床上,似乎动也没动过,只是身边的馒头却不见了。
我向她们笑一笑跳下桌子,又两步跨到门洞外面,继续我的基础拳法修炼大业。
这些水贼的ai显然甚低,一见我站到门洞前,又一窝蜂地冲来当我陪练。我感觉现在已渐入佳境,无论是两个或三个水贼同时挤在门口向我出招,我也能抵挡招架从容反击。或许现在和那彭连虎再度对上,也能互相抢攻一时,不将他当场击败,起码也能招架抵挡个百来招吧。也再不至于象当初那般,被他一轮快拳打的全无还手之力。
也不知过了几时,就在我连续几拳将一个水贼打倒之后,正凝神准备接架旁边的敌人。我愕然发现,身边竟已没了水贼。抬眼望去,我身边躺倒了二三十具水贼尸体,剩余的敌人竟是在远处围成一圈,全向着里圈挥舞兵刃。显见那圈里面也有人在对击,时不时的有水贼惨叫着倒地或退后。
“抢怪?”我想起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汇。这游戏里要找敌人对练确实不太容易,因为很难找到对等实力的敌人。纠集一大帮人去打某个boss,不定人家一剑就能将全部人一起削了。若选择去攻打人少的山贼水贼,只怕几个人也分不到一个贼打,完全起不到熟练招式的目的。可如果选择人多的山寨,却又根本打不下来,人家弓箭弩矢兵强马壮的,有些山寨连滚木擂石都有,玩家连靠近都不敢!
眼前这人倒好,我连着多少天才把水贼打的只剩下二三十个,栅栏也帮他打断了,棚上射箭的水贼为了对付我也都下来了,现在却全部被他引去了身边!
是可忍孰不可忍,水贼当然不能被他全都抢去。我一跃到了众水贼身边,一招“震惊百里”双掌推出,两贼横空飞起撞倒一片。一伸手抓住一个水贼,一轮再一招“潜龙在渊”,那贼飞出和另一贼脑袋相碰,嘭一声脑浆血花四散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