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可菡茫然抬头，看见那张俊美如俦的脸上，有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无可奈何的气恼。

不知怎的，她突然间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宇文曜夜，你的样子好好笑！”董可菡几乎要笑出泪来，“宇文曜夜，原来你也有对一个人完全手足无措的时候啊！你这个样子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因为宇文曜夜的掌控欲太强，事事仿佛都在他的手中一般，偶尔看见他狼狈，他无奈，她便得是一件令人非常愉快的事情。

“萏儿！”见她笑的越来越欢快，宇文曜夜的脸色越来越黑。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董可菡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小声泻出来，但是眼角的笑意却怎么样也止不住。

“王爷！”阿磊这下也总算跟了上来。

刚才王爷疯狂找人的样子真是把阿磊吓呆了。王爷可从来都没有那么焦急过呢！

“宇文曜夜，我不见了你很着急吗？”一个温软的声音忽然靠近，宇文曜夜的身子一僵，而后感觉到沁香的气息扑入鼻尖，感觉一双温软的手臂攀上了自己的肩膀，环住自己的脖子后，他就更加不敢乱动了。

“你……是真的怕我被凤舞太子抓走吗？明明两天之前我们还是相见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什么你会对我突然不见了踪影而感到焦急呢？”垂下某，宇文曜夜看见对方深邃而明亮的眼睛仿佛寒潭中倒映的月亮，凉薄而疏冷，眼底有着面对黑暗的茫然。

他的心，就在顷刻之间软了下来。

不可思议的，就像是对待董可菡一样，他感觉到了心疼，但是嘴上却说出冰冷而规矩的：“别多想，我们之间不过是交易。”

对于董可菡，他可以给予的感情，却不能给她。

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心动的人，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要当断则断，若有拖泥带水，只会伤害到三个人。

这一个道理，很久之前他就明白了。

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所以无论有多少女人自荐枕席，有多少人送女人给他，他都不愿多看。

如果将来遇上一个他想要倾心相诉的人，却有这么多人阻挡在中间的话，那人与他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所以当董可菡提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他并没有像是宇文耀阳那般多想。

闻言，董可菡嘴角的笑意略僵，“宇文曜夜，我可不是在求爱。”

宇文曜夜挑眉。

既然不是求爱，那你刚才说这番话是为了什么？

董可菡垂下眸子，嘴角的笑意下意识地加深，她也不过是被这么近的距离给迷惑，以为对方能够成为陪伴自己相扶一生的人罢了。

“我不过是在安慰你。”再次抬起眸来，她眼里满是倜傥的笑意，“听说你在朝堂之上被皇上倜傥了，而且皇上还夸奖了宇文耀阳了，是吧？”

闻言，宇文曜夜的脸色一黑。

“果然，你为之烦恼的样子真是太过可爱了，会让我忍不住想笑的！”不等对方反驳，董可菡就已经笑了起来，“竟然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吃醋，你真是太天真了！宇文曜夜，如果让宇文耀阳知道你因为皇上的夸奖而嫉妒他的话，估计他会美得晚上做梦都是笑着的！”

“住嘴！”宇文曜夜又上前一步，一手捂住了董可菡的嘴。

董可菡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睛，因为笑得太猛而流泪，一双明亮的眸子湿润润的，如同夏天荷叶上的水滴，晶莹而纯净。一瞬间，宇文曜夜仿佛看到了董可菡。

但是下一刻，他猛地往后退，然后晃了晃脑袋。

“怎么了？”见他诡异动作，董可菡疑惑。

宇文曜夜抿紧唇，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董可菡，良久才道：“……没事。回府吧。”

说完，他就径自转身离开。

董可菡怔了瞬，而后下意识地拽住了对方的衣袖。

宇文曜夜的身影为之一顿，却没有转过头。

“宇文曜夜，你不需要成为宇文耀阳这样的人。”董可菡温软的声音如同春雨一般滋润着宇文曜夜沉默的良田，“你是你，宇文耀阳是宇文耀阳。就算你不成为他，也有许多值得人赞赏的优点啊。这世间上，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他被独独夸赞了，不代表你就没有值得表扬的事情。”

宇文曜夜指尖一僵，眸光闪烁起来，“本王的优点？比如……”

“比如……”董可菡俏皮勾唇，松开宇文曜夜的衣袖，然后负手在后，一蹦一跳地站到他的面前，摇着食指啧啧道：“这个你就自己想吧！”

宇文曜夜一愣，见到对方笑成月牙般的眉眼和流转着戏谑和笑光的眼睛，美丽得如同月光下纯粹到生辉的黑曜石。他的心，忍不住地微微一动。

这一刻，他确切地知道了自己对对方的感觉和对董可菡的感觉一模一样。

但是，他始终没有动作。

不过，他终于找到了检验自己对董可菡是否真心喜欢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