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 我屮艸芔茻人艰不拆!
“为什么闭上了眼睛,简?为什么让你玫瑰色的眼皮遮住了蓝宝石的眼睛?难道是欧洲大陆酷烈刺眼的阳光在反复轰击你的眼球?”罗切斯特先生拿着手杖走在前面,回头时嘲笑说。
“不,先生,我是为了让阳光更彻底的浸透我的每一寸皮肤。”
简离开阴晴不定的英格兰,第一次站在欧洲大陆蜜糖般灿烂艳丽的阳光下时,她需要闭上眼睛扬起下巴,防止泪水不听指挥的飞流直下。
阳光,阳光!原来曾经随处可见俯仰皆是的阳光,也可以成为奢侈品,也能够让人感到如此幸福。
简牵着阿黛勒的手,被阿黛勒抛弃了的索菲满腹惆怅的小碎步跟在后面,爱德华·再也不苦大仇深·罗切斯特先生昂首阔步、踌躇满志、如沐春风的走在前面。
“我们坐船去巴黎,简,沿着塞纳河。”
简和阿黛勒同时发出一声欢呼。
看着罗切斯特先生笑而不语却散发着“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小眼神,简默默在心中,把自己从头到尾鄙视了个遍。
两个礼拜前,罗切斯特先生软磨硬泡,终于从简紧密安排的时间表中,如狼似虎的抢下了一个月的相处时间。
一个月之后,她就会离开桑菲尔德,回到伦敦,回到伊丽莎白和玛丽身边。简的大部分时间,都要陪伴两个阔别二十六年的妹妹,她不能再重蹈覆辙,不会再任性中二。
这一个月与罗切斯特先生的相处时光……虽说带着两个拖油瓶(阿黛勒和索菲),可浓浓的“度蜜月”的即视感是怎么搞的啊摔!
罗切斯特先生,你实在是太腹黑了!
坐上塞纳河上的游船后,简不出意外的把爱德华·腹黑·罗切斯特先生抛到了脑后。
被无视的男主人没有试图抗争——看风景的简非常美,好像一丛丛玫瑰和一朵朵石楠,在她身后团团盛开了一样。
她微微眯着眼睛,就像被大陆苍白耀眼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一样,深金色的睫毛笼着眼球,她一心一意沉浸在塞纳河两岸的风景之中,在看风景的时候成了别人的风景和梦境。
游船慢悠悠、静悄悄的,在偶尔泛起清波的镜子似的水面上缓缓前行。
河水像湖面那么宽广浩荡,反射了一半天光,仿佛印象派的油画那么浓郁鲜亮、眼花缭乱,但河底收藏了不少失意者最后的呼吸。
简低吟着一首诗:
塞纳河在密腊波桥下扬波
我们的爱情
应当追忆么
在痛苦的后面往往来了欢乐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我们就这样手拉着手脸对着脸
在我们胳膊的桥梁
底下永恒的视线
追随着困倦的波澜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爱情消逝了象一江流逝的春水
爱情消逝了
生命多么迂回
希望又是多么雄伟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过去一天又过去一周
不论是时间是爱情
过去了就不再回头
塞纳河在密腊波桥下奔流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简反复吟诵着这句诗,对穿越大神表示了十二万分的不满和愤怒。
时光飞逝本来就足够可怕了,为什么还要加速它呢?
在塞纳河上荡漾着,荡漾着,他们抵达了十九世纪欧洲的首都——巴黎。
头顶是碧蓝的圆穹,空中是艳丽的阳光,被风吹薄的鱼鳞般的细云轻盈的浮在上空。
比伦敦更晴朗明媚的天空,比伦敦更洁白轻薄的云朵,比伦敦更干爽耀眼的光线汇聚在一起,悄无声息的凝视着这座比伦敦更加繁华、时尚、喧嚣又肮脏的花都。
他们进城之后,巴黎扑面而来——
巴黎就像一床洒了浓郁香水、同时带着汗渍的鸭绒垫,猝不及防的紧紧闷在人头上。可以带来通体的舒泰,也会令人呼吸困难——尤其是刚从平静悠闲的乡间老宅出来的简,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动,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好像从修道院闯进了大剧院似的,人人提高音量扯着嗓子说话,每个角落都被混乱、嘈杂、喧嚣和肮脏填满,灯红酒绿、一掷千金的放^荡每时每刻都在进行……
在巴黎,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不能以法郎为单位出售;你能购买到所有的东西,有些东西或许没有的话会对你更好。
他们走在塞纳河左岸,在文人雅士们曾经涉足和正在光顾的街道和公园里散步。简始终处于一种恍惚状态——巴黎太出人意料,让她摸不清此时心中的所思所想。
“你知道巴黎最受欢迎的是什么吗,我博学多才的女巫?”
“时尚?香水?美人?巴黎圣母院?埃……”简连忙咬住舌头,用力把“埃菲尔铁塔”咽下去——1889年埃菲尔铁塔才建成呢!
“我终于获得了嘲笑你的机会,简,我非要好好抓住不可——都不是,‘巴黎咖啡馆’才是正确答案,如果缺少了这些消闲娱乐的艺术殿堂,巴黎将变得一无是处。”罗切斯特先生点燃一支雪茄,慢条斯理的说,好像在刻意拖延嘲笑的享受时间似的,“今晚我们就在巴黎最有名的咖啡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