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芜却一侧身躲了过去,手掌撑在男人胸口上,嗔道:“你这负心汉,弃了自己的妻子也便算了,如今怎么又不要那跟你跑了的女人了?”男人见芜芜只是嗔却不怒,当下便是一喜,一把抓住芜芜的手,揉着她的掌心道:“她怎么比得上你好,昨晚我听见你的声音便要飞到天上去了,且让我*一把,便是她跪着求我我也不要她了!”
他说着便一把将芜芜拉进了怀里,便要逞凶,芜芜也不反抗,只是透过他的肩膀看着刚刚从后门出来的冯长生。下一刻,那男人被冯长生一脚踹倒,芜芜也被拉进了他的怀里,他的力气有些大,芜芜的鼻子都撞上了他的肩膀,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男人却已经爬了起来,狼狈不堪地指着冯长生:“你竟然敢踹我!”
“我不止踹你,还要打折你的腿。”他话音一落,便从后门又冲出了两个冯府的家丁来,那两人什么也不说便上前一顿狠打,打得那男人鼻青脸肿惨呼不已,接着又骂了些污言秽语来,最后却终于受不住打,高声求饶,他见求冯长生没有用,便想让芜芜帮自己求情,哪知芜芜听了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她笑得肚子疼,攀着冯长生像是一支摇曳的海棠,等她住了笑,却是贴在冯长生的耳边道:“二爷可千万不要饶了他呀,他刚才还抱着芜芜喊心肝儿呢!”
冯长生的脸越发地黑,而那男人却不知芜芜为何变脸如此快,却猛地被踹了一脚,只听“咔嚓”一声,竟当真如同冯长生先前所说的打折了他的腿……男人呼天抢地地哀嚎了起来,却是一直都没人进来救他。冯长生挥挥手让那两人出去了,居高临下看着那男人:“你若是贼心不死,另一条腿也别想要了。”
他的手环在芜芜的腰上,身上穿的是上等绸缎,一句话便能要了他的命,这便是他们之间的差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他生来便是被家人娇惯养着的,长大之后依旧放肆恣意,如今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怒愤之下竟失了神智,痴痴傻傻地指着两人笑了起来。冯长生不再看他一眼,拉着芜芜走了,等上了马车却立刻松了她的手,再不肯看她一眼。
芜芜却贴着他坐下,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还带着一抹快意:“二爷就这样打折了他的腿,难道不怕他去报官吗?”冯长生依旧不看她,冷冷道:“他勾引了别人的妻子私奔,如今若是到衙门去,只能蹲大牢。”芜芜拍拍手,正要夸冯长生勇猛,却忽然听得男人凉薄愠怒的声音响起:“下次你再这样,我绝不留你。”
芜芜俯身趴在他的膝上,像是一只慵懒的猫:“芜芜哪样了?”冯长生垂眼看她,凤眼中像是藏着一片深邃的海,声音依旧冷:“第一件勾引男人,第二件利用我。”
芜芜本也没指望能瞒过冯长生,纤细的手指在冯长生的胸口划来划去,却不看他的眼睛,只道:“芜芜恨那男人抛弃妻子,自己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若我求二爷收拾他一顿,二爷肯定是不肯的。”冯长生见她如此乖巧,便也消了气,却见她忽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二爷定是早知道我的算盘,怎么还肯上我的当?”
冯长生将她推开,拿起了账册来看:“你算计他是不假,但他对你有歪心也是真的,他的一条腿断得不冤枉。”
芜芜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可哪里料得冯长生竟然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接下来两天竟然都未与她再说一句话,晚上更是冷若冰霜地背对着她睡觉,芜芜心底不是滋味,但错毕竟在她,于是先前两日便也好声好气地求饶赔礼,可是冯长生竟是丝毫也不理,芜芜于是也愤怒了,每日也冷脸相对,两人倒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过了几日,他们终于到了济阳郡,冯长生在济阳有一处别院,早先便通知别院里的管事说要来,如今别院里已经打扫干净了,房间被褥也一应俱全。冯长生事务繁多,于是只安置好了众人便离开了,芜芜一人很是无趣,便在别院里随便走走。
这别院虽然没有京城的冯府大,却也十分精致,芜芜走了大半的院子,却听见一处院子里传出婆子的咒骂声。院子的门半掩着,芜芜推门进去,便见一个滚胖身材的婆子正在数落一个妇人,那妇人一身破旧的夹袄,四十左右的模样,想来年轻时也应该是极为标志的,只是如今被岁月侵蚀,脸色已经蜡黄,眼中也失去了神采。
那婆子恨恨地点了点妇人的脑瓜门,道:“一天活儿干不好,就勾引人来了能耐!”那妇人抿了抿唇,却是也不分辨,只闷头洗衣服,哪知那婆子还不算完:“一看你便知道是从窑|子里出来的贱|货,还不是让管事的睡了才能进来!”
那妇人一听脸色便难看了起来,那婆子看了一脚就踹了她的盆子,泼了她一身的水,衣服也散了一地,口中骂道:“还敢给我使脸色,你还成这别院的主子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