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榻上的史芸香冲门口出现的窦一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十分惨淡的笑容。一个人在病房里面躺了一上午，史芸香的思维似乎恢复了正常的运转，对于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现实也选择了接受。怀孕是意外的，可是留下孩子却是刻意的。可是让史芸香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天意难违，她有心想要留下来的孩子还是弃她而去了。她又恢复了孤零零一个人的生活。

“输液已经输好了吗？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我回去给你拿衣服来了。”窦一凡在史芸香的床边停住了脚步，将手中的衣服袋子放在病床边上的床头柜上，一边没话找话说。

“嗯，谢谢！”史芸香朝窦一凡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个悲凉的笑容。

“不客气！对了，他让我给你请了个看护，二十四小时陪同的那种。”窦一凡将床边的那张椅子往外挪了挪，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才在史芸香身边做了下来。

“嗯！”史芸香轻轻地点了点头，伸手想要将床头摇高一点，却被窦一凡阻止了。

“我来吧！香儿姑娘，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不要多想，知道吗？这样的话，身体恢复得快一些。你这么年轻，很快就没事的了。”窦一凡站起来一边为史芸香摇高床头，一边跟她闲聊着。从史芸香的客厅里面挂着的那些跟大海的油画，再到她那间画室里面的自画像，窦一凡似乎隐约能够看到面前这个女人不安的灵魂和寂寞的心灵。不知不觉地，窦一凡对史芸香萌生了某种怜悯之心。

“医生说我是宫外孕，孩子是一定保不住的，对不对？并不是因为昨晚……”史芸香默默地听着窦一凡的劝说，过了一会儿才仰起头看着他追问道。那双泛红的眼睛似乎在祈求着窦一凡不要给她灭绝性的回答。

“是的！迟早是要流产的，宫外孕是无法保住孩子的。万一一个不小心，可能连大人的性命都有危险。”窦一凡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不敢去过度刺激面前这个充满愧疚的女人。窦一凡对宫外孕这个名词的接触也是从昨晚医生嘴里知道的，可是他的肯定对史芸香来说却是莫大的安慰。

“嗯，谢谢！”听到窦一凡的回答，史芸香心里一松，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滴。

“香儿姑娘，我在你家里看到那些油画……都是你自己画的吗？”窦一凡不敢直视史芸香梨花带雨的脸庞，只有顾左右而言他，错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