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管事脸色大变,正准备开口骂时,何管事摆手势制止了他。
何管事心头一动,看七朵,问,“小哥莫非知道水煮鱼该如何做?”
态度客气了不少。
“请问那几位外地客商是何处人?”七朵不答反问。
毕竟对这时空还有很多东西不了解,还是先问清楚了比较好,万一这儿还有其他的什么水煮鱼呢。
“呸,小子,不会做就是不会做,莫要在那儿装腔作势,还问人家客商是哪儿的,真好笑。”马管事冷嘲热讽。
七朵正色答,“错,一点儿也不好笑,不同的饮食习惯和气候地形都有关系,如南方人爱吃米饭,而北方人爱吃面条和馒头,他们哪顿要是没吃馒头就会觉着没吃饱。
而我们南方人要是让你一日三餐全面食,你肯定也不会适应。
北方饮食相对粗糙,而咱们南方相对精细些,北方人吃辣是为了驱寒,南方人吃辣去为了去湿气,他们对辣的要求和感觉都是不同……”
她将自己在现代时所了解的一些地方饮食差异,拣重要的说了。
何管事不敢再小瞧七朵,顿时刮目相看。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其貌不扬的普通乡下少年,竟会知道这些讲究,不说一般普通的百姓,就算是他,都不如七朵了解的透彻。
马管事也暗讶,同时心中打鼓,莫非自己所做的真不是水煮鱼?
可他的身份地位,让他不容有失,当下冷笑一声,“小子,别在那儿夸夸其辞,说废话谁不会。”
七朵不理他,而是看何管事,“何管事,客商到底是何处人?”
“好像听张老爷说过,是蜀地人。小哥,你到底会不会,那边客人还在等着呢。”何管事回答,有些急。
七朵顿时定了心,蜀地不就是现代四川那一带么,区区一道水煮鱼当然难不住她。
只是嘛,可不能白白替他们做菜呀,而且她还生出了另外的念头来。
“会倒是会,只是我与贵酒楼非亲非故,不好动手的。”七朵面现难色。
“小哥你放心,只要你做得水煮鱼真的符合客人们的要求,我们定不会让你白做,有报酬的。”何管事急忙道,再也没了之前的清傲。
他听马管事的话,就知马管事只会做清水煮鱼,而非水煮鱼。
七朵笑了笑,对于何管事所说的报酬,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她需要的并非这。
不过,她没多说什么,更不问报酬多少,点头同意。
马管事的脸色十分难看,看着七朵往后厨走去的背影暗暗咬牙。
“何管事,你可真是心宽啊,敢让一个ru臭未干的小子来做菜,也不怕少东家骂。”马管事阴阳怪气的说。
“哼,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要是你们会做,我会让外人插手嘛。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跟在后面看着,看那正宗的水煮鱼到底如何做,难道还等着下回被客人和少东家骂嘛。”何管事不客气的反过来将马管事骂了一顿。
他对七朵的信任,缘自于她的自信,还有那番见解。
况眼下也无更好的办法。
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大不了浪费一条鱼和一些油盐罢了。
马管事气得咬牙,可何管事说得也极有道理,万一下次还有人点水煮鱼,难道还要出洋相吗?
这是chun风得意楼第一次有人点水煮鱼这道菜,他从未做过,但从字面的意思上理解一番后,就用清水加入一些佐料煮了这条整鱼出来。
谁知道水煮鱼根本不是这回事,被客人退了回来。
他极不情愿的背着双手往后厨走去。
何管事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并啐了口唾沫,低声骂,“呸,自个儿没本事,还瞧不起人,真不知东家看他哪儿好,让他做管事,什么玩意儿。”
七朵和六桔去了后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对于突然出现的她们,大家十分好奇。
有伙计上前解释了原因,那些正在掌勺的厨子们看七朵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友善起来。
“怎么?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人?区区一道水煮鱼还要一个ru臭未干的小子来做,何管事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听完伙计的话,立马有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摔了手中的铲子,满面的愤怒之色。
“没错,对了,马管事不是去了嘛,他怎么就同意何管事的要求呢,这不是自灭威风嘛。”一位瘦高个三旬男子附合。
所有人的眼神像钢针一样向七朵射过来,刺入她的肌肤。
七朵早已炼就了金钢不坏之身,无视这些冷嘲热讽。
但六桔却生出了怯意来,低声道,“朵,看他们这样凶,那我们走吧。”
“别怕。”七朵低声安慰。
对于这些人的所为,她十分不齿,在悦客来教那些厨师们做河蛤时,他们都十分谦虚友善,无一人对她冷嘲热讽。
人总是在不断学习中成长的,你有短处有不足,就该虚心向别人求教,而非骄傲自大瞧不起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