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一人向离谭家百米远的一处小院走去。
这处院子虽没谭家大屋的气派,也不似普通农家院子的粗俗。
高高的院墙,雪白的墙壁,站在院外,能见到青色的屋顶。
两扇黑漆油饰的大门厚重而又威严,门上并未贴对联。
几枝开满粉红花朵的桃枝调皮的伸出了墙外。
七朵敲了敲院门,片刻后,院门打开,一个年约四旬,身穿蓝底白花袄的妇人打开半扇门。
见是七朵,妇人开了笑脸,“是七朵呀,老爷夫人和三公子还没回来呢,你明儿再来吧。”
不在家,七朵有些失望。
她微笑着点点头,妇人重新关了院门。
七朵要找的是沈夫人郑婉如。
沈家世居谭家庄,祖上多是读书人,只是入仕的只有郑婉如夫君沈怀仁。
沈怀仁在家是独子,两位姐姐均已嫁人,当年他上任时,想带郑婉如一同前去。
沈老夫人却不同意,要留下郑婉如在家服侍公婆。
同时沈老夫人硬逼着沈怀仁纳了她娘家侄女黄梅做了偏房,并让黄梅随着沈怀仁去赴任。
郑婉如心中虽苦,却毫无怨言,这些年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公婆,教育孩子。
三年前,沈父去世,沈怀仁回家丁父忧,谁知行至半路,黄梅突染疾病,去了!
黄梅未留下一儿半女,这让沈老夫人十分遗憾。
就在去年初,沈怀仁丁忧期满,准备重新入仕时,一向苛待郑婉如的沈老夫人也去世了。
无奈,沈怀仁继续在家丁忧。
如今沈怀仁闲来无事,就在自家学堂授课。
郑婉如育有三个儿子,长子沈霖和次子沈彬在县里读书,三子沈楠在自家学堂读书,今年参加乡试。
她没有女儿,特别喜欢七朵,平日里有好吃好喝的总少不了七朵那一份。
这不但让七朵家里其他姐妹们羡慕妒忌,同样也让村上其他人妒忌。
沈家三兄弟中,沈楠与七朵关系最是亲近,自幼常在一起玩耍。
七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未见到郑婉如回来,只得恹恹的往回走。
沈伯母带着沈楠去县里看望沈霖和沈彬两兄弟,走了有半个多月,也该回了吧。
七朵边走边如此想着,迎面有马车驶来,这正是沈家的马车。
郑婉如刚掀了青色的锦缎车帷布,就见到身穿粉色小袄的七朵立在车旁,仰着小脸看着她笑。
“七朵,傻孩子,怎么一人站在这儿,赶紧屋里去,可别凉着了。”郑婉如担心七朵冷,上前一把搂了她,心疼的说道。
郑婉如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七朵,见没什么不妥,这才放了心。
马车下又跳下来一个男孩,正是年方十三岁的沈楠。
肤色白皙,唇瓣鲜红,体形匀称,身量高挑,比七朵要高出一头。
见到七朵,沈楠灿若宝石般的眸子亮了,紧走几步上前,侧了脸看她,“七朵,你真傻,我回来后自会去看你的,没冻着吧。”
年纪虽小,说话却有些老成,语气中有着关心。
七朵摇摇头,咧嘴笑了笑。
七朵随着郑婉如和沈楠一起进了院子。
院子十分干净,正对院门的北面是三间正房,两明一暗,东西各有厢房两间,南房三间。院内铺着青砖甬道,连接各处房门,每间屋前均有台阶。
院子中间有一直径约两米的砖砌水池,里面养着几尾红色的金鱼,水面点点绿色是刚生的睡莲。
桃花开得如霞似锦,院周的月季含苞待放。
几只黄毛的老母鸡,正在院内悠哉的散步,见到七朵他们进来,并没有丝毫惊慌,依然淡定。
“夫人、三公子回来了。”先前开门的妇人上前对着郑婉如和沈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