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须惜少年时。
劝君莫惜金缕衣,
有花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时光荏苒,时间如梭,一眨眼常保死去已经有了十个年头。凌风也由原来稚嫩的孩童变成清朝的有为新青年,只见他身着石青色素软棉袄,腰间帮着一根佛头青荔枝纹锦带,辫子垂及腰间,双目灵动而深邃,一瞬不瞬的望着院落上空的飘雪。一首唐代《杂诗》唱毕,突然又诗兴大发吟道:“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凌风所吟正是韩愈的《春雪》,今天又是除夕之夜,正好印证了诗中那二月新年。十年的蜕变不仅让凌风有了相貌上的改变就连举止投足和身上的气质也变得成熟了不少有或者说老成了不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装神弄鬼,扰乱和尚清修混世小魔王了。
“哥吃饭了!”喊凌风的不是别人正是和琳,当年的那个跟在凌风身后小屁孩今日也长大成人了,只是相较于凌风的儒雅多了几份英武之气。
“好的,我就来!”凌风说完转过身来向正厢房走去。
从屋外看去虽然门窗户扇依旧干净、完整,但是屋子里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有一张桌子几把简单的椅子撑场面的屋子略显空旷,与十年之前完全是两副景象。不难看出凌风他们这十年来生活并不容易。虽然凌风和和琳在咸安宫学习不要什么花销,但是他们一家上下还是要吃喝,还需要一些生活必须品。为此,凌风多次派遣刘全道济州向外祖父嘉谟求助,头几年还好,多多少少嘉谟都会接济他们一点。但是,好景不长,在凌风十五岁的那一年屡次上门要钱的刘全被嘉谟赶出了家门,至此凌风与其外祖父再无来往。
失去了嘉谟这个取款机,凌风只好变卖自己的家当,首先想起的是发亲离世前在保定留给他的二百亩田。这二百亩田本来是常保留个凌风收租子用的,但是凌风遣刘全去了保定几趟都空手而归,最后凌风一怒之下以八百两的价格将这些田地转让给了他人。但是这八百两白银依旧没有坚持到凌风从咸安宫毕业,家里能当的都当了,就连十姨太当年嫁过来时候的嫁妆也没能留下。要不是凌风现在粘杆处讨伙计,需要那么一两件衣服撑脸面,他现在还指不定穿着什么破衣烂衫的。
十姨太与和琳都落座之后,桌子上的火锅早已经开了锅了。北京的火锅跟三百年后流行的四川火锅完全不同,北京火锅的味道都在于小料中,而锅底就是一碗清汤或是白水;而四川火锅则恰恰相反,四川火锅的味道都在那锅底里面,也从来不沾麻酱这样的小料,麻辣鲜香都在底料里面。其次北京火锅与四川火锅的不同还在于所涮的配料的上,在北京火锅里兔舌、鸭肚儿、牛百叶等这些食材是从来不上桌的甚至于连厨房都不让有的,而四川火锅里这些食材却十分的普遍,原因就在于老北京人觉得这些食材都是动物的内脏,太脏上不了餐桌,当然也就没有尝过其中的特别滋味。可以这么说,老北京火锅就是于当时贵族餐饮,而四川火锅则显的平民化不少,今天凌风一家三口吃的正是凌风精心准备四川火锅。用凌风的话说,生活嘛,总要有滋有味的,过得精细一点,是对自己和家人负责的态度。
再说这凌风与和琳在咸安宫学习了近十年的时间,凌风重文和琳重武,两人一心向学,十年下来倒也各自有一番收获。相较于自己那些不学无术的同窗那更是天壤之别,不过凌风所学并非什么四书五经那些老古板。凌风则将大把的时间用在学习蒙、满、汉、藏四种语言,其次他还花时间研读了乾隆的诗,从诗中了解乾隆的性格、脾性甚至性取向。除此之外,凌风还将自己上辈子看过的《官场厚黑学》细细回味了一番。上辈子没有当官的先天条件,当时拿着那本书也就当做看他人事迹来看,可是现在不同了,自己出了学门儿就是三等轻车都尉,将来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是能将三百年后的后现代结构主义的《官场厚黑学》研究透彻还不如虎添翼,只是时过境迁凌风能记得也不过十分之一。每每想到此处凌风的内心都会不经意的呐喊:曾经有一本“圣经”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尘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将整本书都印在我的心里。
虽然凌风没有将整整一本书都背下来,但是里面的许多内容还让他印象深刻,于是他一边回忆一边编写,在他离开咸安宫之前竟让他编写的七七八八。其中有一句话他印象尤其深刻:做官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利益!
做了官一定要不知疲倦地攫取各种利益,你不但要明确的把攫取各种利益作为当官的目的,而且要作为唯一的目的。你务必要时时想到:你的领导想方设法提拔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的下属心甘情愿服从你,也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周围的同僚朋友时时处处关照你,是因为你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当然,这里的利益并不就是指金钱。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里的利益也不是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恰恰相反,指的是利人利己的事情甚至于利人不利己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使官路才会平坦。
可以说这十年来是凌风励精图治的十年,是他卧薪尝胆的十年,是他忍辱负重的十年,因为他相信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