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同志回忆,960年夏,邓xp来到四川传达中央文件,就在省委办公大楼前,紧紧握着李井泉的手,百感交集地讲:“井泉啊,不要送了,粮食还得调,如果北京、上海死人,国际影响就大了,目前,只有我们四川作出牺牲了。”邓xp握着的哪里是李井泉的手啊,明明就是全国人民的“救命稻草”。
满载着全国人民期盼的汽车、轮船、火车等从四川出发,传递着生的希望的“接力棒”,奔赴全国各地,也带走了四川人民自保的希望。四川甚至都无力实现全国城镇人口27斤的定量标准,只能勉强维持2斤的标准,甚至后来机关厂矿职工只能维持9斤的水平。
顾全大局为保全国翻老底
96年初,四川省委在成都金牛坝宾馆召开全省地委书记会议,讨论全省粮食供应和群众生活安排等问题。恰巧**打来电话要求四川继续调粮。李井泉立即反问道:“还要调?再调一亿斤死的人就要过万,你问他还调不调?”**要求四川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中央的调粮决定。中央领导认为,问题发生在四川造成的政治、经济和各方面的影响总比发生在京、津、沪要小一些!长期积压的郁愤已经难以再控制,李井泉的情绪处于崩溃状态:“你是个国务院,我这里也是小国务院呐。你调粮怎么不听听我们的意见。”
全场都沉默了,李井泉也沉默了。959年春,四川各地浮肿时有发生,到秋后猛增,死亡迅速增长。960年初,四川40个县浮肿病流行,死亡率达597‰,人口自然增长率为-422‰。可想而知,到96年,灾害仍在继续,四川缺粮已经相当严重,浮肿和非正常死亡已经压得省委领导们喘不过气来了。
“李井泉接电话回来,脸色很难,嘴唇还在发抖。他原封不动地传达了**的指示:四川要服从大局,一定要调粮!”
哪里还有粮食可以外调啊?四川省委经过反复研究讨论,决定只能再调“死角粮”,即从四川东北部和交通不便的通江、南江、巴中等地区往外调粮。为此,“国务院专门派来粮食部的一位副部长坐镇广元,调来几百辆卡车,向外运粮”。
三年困难时期,四川为全国各地输送粮食47亿斤,在《四川省志》中都有这样的记载:“沈阳、武汉、南京、济南、成都五大军区出动车辆协助四川运粮。”为此,四川人民付出了生离死别的沉痛代价。李井泉也因此成了“搞极左、饿死人”的罪魁祸首。
声泪俱下公道自在他人心
962年月日至2月7日,**中央在北京召开了“七千人大会”。这是一次扩大会议,为着总结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95年“大跃进”以来的工作经验和教训,统一认识,加强团结,扭转局面。四川有省、地、县及一些重要企业的领导干部500余人参会。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四川出了大事,关于李井泉的谣言也风生水起,有说他是为了向中央表功,不顾四川人民的死活。在来京出席会议的四川代表团中,有一些干部因对整个四川调粮的内情不了解,就有人给中央写信,要求批判李井泉的严重错误。李井泉在会上就“95年‘大跃进’农村工作中的错误作了检讨,但只字不提调粮是中央的决定,只检讨四川调粮太多,自己要负主要责任”。第一次检讨并没有获得大家的谅解,他还得进行第二次检讨。
检讨要怎么做?有苦难言的李井泉彻夜难眠。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第二次检讨,李井泉声泪俱下,却只检讨自己对情况估计不足,要负主要责任。与会的很多同志都落泪了,但有些同志还是不满意。
周el、邓xp、朱d等都参加过四川组会议。这样的局面,中央总要有人站出来说话才能让李井泉过关。周el说:“四川粮食调多了,责任在国务院,我是总理,责任在我。”邓xp讲话了:“调粮的问题,井泉同志检讨了。中央也有责任,这个问题不能怪四川省委,四川调粮调得多了些,死人死得多了些,中央也有责任。”朱d专门召开四川地委书记以上干部的座谈会,语重心长地说:“井泉同志检讨两次了,差不多了,四川的问题中央也有责任,大家要团结一致,振作精神,战胜困难,争取工农业生产尽快恢复和发展,我是大有希望的。”
听到这些话,四川的同志们如梦初醒,情绪也就缓和好多。
月底,周el通知东北三省和四川的同志到北京研究粮食问题。会议期间,周el称赞四川和黑龙江两省能从大局出发,不讲价钱,外调粮食支援全国。第二天,四川同志李大章向周el如实汇报了四川粮食仍有很大缺口,粮食供应仍然很紧张的情况。周el听后,当即决定,原计划调出4亿斤粮食现在不调了,今天四川有困难了,全国要大力支援四川,中央再补给四川一亿斤粮食,湖北、江西、浙江、江苏几省也都要拿出一些粮食帮助四川。这一举措,无疑给饥饿了三年的四川人民带来了福音,带来了生的希望。此时,压在李井泉心里的石头是否变得轻了些?那紧蹙的眉峰是否有几分舒展?
962年,毛zd听李井泉说四川今年可能增产50亿斤粮食,不无友善地说:“你们就是增加了,也不要支援那样多!”965年,毛zd在听取李井泉汇报粮食问题时,评价道:“只懂得大公无私,不懂得大功有私。”这也许是最高领袖对一位无比忠诚的**战士最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