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雨冲击着江面,高速移动下江水的波动对于摩尼亚赫号的影响更大。长江海事局的电话也三番五次地打来想要警告这只“水下打捞考古探险队”,可惜枪炮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弱的来电铃声。
“怎么样?还能撑过多久?”
龙德施泰特喘着粗气又换上了一个弹夹,长时间的狙击令他的双臂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他敢发誓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狙击枪使用最久也最累的一次。这个问题不单是在问墨瑟、也好像是在问他自己。
弹药储备本来就很少,比起一开始充足的火力,现在的枪声差不多可以用七零八落来形容。
“如果只有我一个,那么天下之大任我来去……啧啧。”
一边着,墨瑟一边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顺带报以嫌弃的眼神。在一旁充当透明的塞尔玛和一众专员只感觉有几道黑线从额头上垂下来,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好吧好吧,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感觉自己的幽默无法被理解,墨瑟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再做了一节广播体操的伸展运动。
龙侍凄厉的叫声依然不知疲倦地传来,仿佛是向船上的人宣告它依旧蛰伏着,等待发动攻击的那一刻。
塞尔玛几乎都能够想象到那头怪物此时的暴怒,生怕下一个瞬间就会被一只从水下探出来的爪子抓住,撕成碎片或是被当做食物。
“既然你们都这么了,那没办法,我这个苦逼的家伙就只能豁出去喽~”
还没等船上的人捉摸清楚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感觉一阵暗红色的旋风刮过,紧接着便是“噗通”的入水声。
……这个家伙跑到水底下去了?
龙德施泰特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射击的动作也难得缓了一缓。
看来墨瑟是打算一个人去对方的主场作战了——凶多吉少,至少在他看来。眼下的局势根本不是那种可以轻轻松松娱乐的低端局吧?
如此任性的支援者,哪怕生活在各种奇葩遍地走的卡塞尔学院,他也是第一次见。
“教授,我……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塞尔玛弱弱地问了一句,这同样也是船上所有人的心声。
“还能怎么办?保持之前的行进路线不变吧!”龙德施泰特黑着一张脸,手上的枪口却是稍稍放松了些。“尽量联系学院那边派遣增援,在增援到达前……我们也只能指望他了。”
寒冷的夜风卷席来暴雨,每个人的心也和波浪般忐忑。
不过没人发现的是,在墨瑟离开的同时,还有一个青铜制雕满藤蔓花纹的长条形匣子也随之消失不见——那是本来由叶胜背上船来的、青铜城的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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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水下,视野还是那么模糊,不过凭着对鲜血的极度敏感,墨瑟几乎可以断定这一片水域里已经洒了不少龙血。
诱人的味道,食物。
黑光病毒无时无刻不在渴望更加优等的基因和充满能量的食物,杀戮、吞噬、进化,更加强大的力量和无止境的优化,这些都是从最根本的基因层次就烙印下来的。
于是他将手放到了背后的青铜匣子上,指尖拂过那凸起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