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劲后陈香芳道:“小楼,不能让街坊邻居到我穿成那样,不然我会被小孩子扔石头的。”
“啊!”李国楼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好像也被人扔过砖头,还是小心谨慎为妙。大清帝国还没有开化,为了尊严,国人还在想过去的光荣,不愿和世界接触,不起假洋鬼子,又羡慕他们的富裕以及多姿多彩的生活。
李国楼点头道:“还是小芳你想得周到,差点害了你,我就雇辆马车,这样路人就不会指指点点,说你坏话。”
陈香芳一跺脚,怒道:“小楼,一定要我穿那种下流衣服,你算什么意思。”
李国楼辩白道:“小芳,你不穿成那样,洋人的会所不让你进,你到底想不想见识一下呢。”
陈香芳内心不用挣扎,脱口而出,道:“想!”
李国楼白眼陈香芳,道:“那还不得了,走!我们先去见李叔,他是个老狐狸,待会儿你向那巴子那里靠,离我远一点。”
陈香芳呵斥道:“做梦,我就是我,哪个男人都不靠,我们现在就是普普通通的路人关系,你是甲我是乙,甲乙恰巧走在一起。”
李国楼和陈香芳一说话,就觉得这是个厉害女人,有自己的主张,还散发着迷人的女人味。他喜欢和聪明的女人呆在一起,只有这种女人对他有帮助,他已经不觉得郑玲玲是拖油瓶,他愿意用一生呵护这两个女人,一个将是他的妻子,另一个将是他第一个女儿。李国楼要向家人里摊牌,他的妻子理应由他自己来选。
李国楼、陈香芳正儿八经走在大街上,两人向前方,那里就是安徽的同乡会,那巴子缩着脖子站在“安徽同乡会”的匾额下等着他们。
李国楼瞧见那巴子的猴急样,大为不满,撇一撇嘴,怒道:“干嘛不进去等我们呢?”
那巴子嘿嘿乐道:“我不是怕你放我鹰吗?你们现在变成一家子了,把我甩在这里吹西北风,对得起我这个媒人吗?”
陈香芳跨前一步,娇叱道:“那巴子,在别人的地盘上,给我正经点。”
李国楼说道:“那巴子,你变了,变得眼高手低,一件事还没成呢,就想一步登天。待会儿我要好好说说你,做好的计划不能随便改动,等有底蕴了才能想下一步做什么。”
那巴子白眼陈香芳,心里藏有阴影。被李国楼教训一通,却不敢反驳,谁叫他做的事,没有人赞成,没有底蕴,暴露出无知无畏的弱点。他没有想到的是,李国楼嘴巴竟然比他还行,一山自有一山高,藏在身边的高手一个个展翅高飞。那巴子有些不甘心,他也想一飞冲天,想把宝芝房再提高一个档次,可李国楼、陈香芳都不赞成,让他走出的第一步就给否决了。
同乡会馆这种建筑,都是大同小异,外面是牌楼,里面第一道建筑就是茶馆,闹哄哄的几十人在里面自拉自唱,大都是呆在京师无事可做的小老头。李国楼鼻孔朝天,没有茶馆里的人,他骨子里还是一位大少爷,比别人优越的出身,在同乡会里没有几个人让他得起。围成一圈的两层楼建筑格局,底楼都是普通人住宿的地方。只要有一封同乡会的人推荐信,那些安徽籍贯贫穷学子来到京师,就可以住到同乡会馆。
说白了这里等于是便宜的旅社,让本乡本土的人在京师有个落脚点。资金不足,就有安徽有钱有势的人补贴,就是凑份子。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同乡会就是最好的典型,一个地方的人有没有钱,就他们建造的同乡会馆建造的怎么样?
建造豪华的安徽同乡会馆,就是有钱的安徽人出资建造的。安徽帮已经变成大清帝国一股强势力量,他们走在时代的前例,吃第一只螃蟹,也成为第一批商业上成功的人,李国楼靠上家族势力,在这里又变回过去那个大少爷。
穿过围楼,后面就是花园亭台,后院的建筑就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有时会有大官进京面圣时居住在这里。这里的产业不是一个人的,所以李国楼不愿住在这里,他不愿占同乡的便宜。
原本说好李国楼请客,但李经略却让他们来同乡会吃饭,西花厅外的客厅已有好几名李国楼的“同乡”,五个人说是安徽合肥同乡,但李国楼在安徽时从来没有遇见过,而是来到京师,通过李经略介绍认识的。他们就是吃同乡的主,混在同乡会馆里遇见一个有钱的合肥老乡岂会放过的道理,李国楼对这五个人没有认同感,从来不和他们玩,因为他们还是古板的读书人,一门心思走科举的道路,还以为只要读好书,就能报效国家。是被读书读坏脑子的人。
曹克行、朱定河、饭大慧、魏涵宇、许岚这五个人就是得到过李国楼资助,进京赶考的“贫穷学子”。他们真的穷吗?李国楼不相信这种事,能够吟风颂月的人,有风花雪月的经验,还能得到窑姐的爱,这就是国人眼中未来的希望。他们可以为国为民痛骂洋鬼子入侵大清帝国,拿到别人的爱国资助以后,立刻跑到风月场所花光。还能在风月场所和别人打架,文的武的这些学子都行。
但这种人千万不能得罪,这是有人告诉李国楼的,不知哪时这里面一个人真的中举了,你就可以吃他一辈子关系。所以有能力就资助他们一些小钱,让他们感觉你没有不起他们。但千万不能和他们谈文学,若是谈得兴起,他们可以通宵达旦聊下去,这就是文人有朋来不亦说乎。
李国楼曾经和他们谈论过,他为什么要出国留洋,被他们五个人痛批一顿,让他刻骨铭心记在心里。在这里千万不能说外国的玩意好,探幽寻径外国所有好的东西都是中国人首先制造出来,“剽窃”这一词语,用在洋人身上恰如其分。
李国楼瞧见他们五位爱国学子坐在客厅里,就知道家族对他到刑部衙门当差十分不满,是要叫他赶快悬崖勒马,回到科考的正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