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多礼,快请坐吧。我正想寻个人说话呢,不想夫人就来了。”
汪夫人一听这话便笑了起来,高兴的说到“世子妃是有福气的人,自是能心想事成的。”
这句话戳中了周宝珍的心思,她现在可不就盼着这身孕能坐实了,因说到“如此,倒要借夫人吉言了。”
丫头上了茶水点心,其中有一小碟腌渍青梅,汪夫人见颜色鲜绿可爱便捻起一颗来尝了尝。“哎呀,我的老天。”顾不上失礼,王夫人将口中的酸梅吐在了帕子里,抬头对了周宝珍告罪“世子妃恕罪,是臣妇失礼了。”
周宝珍摆摆手将口中的青梅咽下,又捻起一颗咬了一口只觉得酸甜适口“夫人大约是不能吃酸,我尝着倒还好。”
汪夫人是过来人,见周宝珍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吃了三颗青梅,看她的眼神不由狐疑起来。在周宝珍又一次将手伸向那碟青梅时,她忍不住开口了“世子妃,这东西虽可口,可吃多了伤身,切不可多食。”
周宝珍葱白的玉手顿在了半空,看向汪夫人的脸色微变“夫人说的可是当真?”
汪夫人点点头“臣妇不敢欺瞒世子妃,这东西吃多了伤肠胃,吃饭便没有胃口了。”说着她凑近周宝珍朝她小腹看了一眼“恕臣妇多嘴,世子妃您是不是。。。。。。”
“夫人能看出来了?”周宝珍诧异,自己并没有显怀,汪夫人是如何看出来的?
“不是臣妇吹牛,这种事情臣妇看的恐怕比太医还准呢。”汪夫人心下得意,看来今日真是来对了,居然被她碰上了这样一个巧宗,说着她起身朝周宝珍行礼“今日臣妇来的巧,先给世子妃道喜了,世子妃好福气,这胎啊保准是个小世子。”
虽然明知这话有拍马屁的嫌疑,可周宝珍必须承认这话说到她心里去了,因此心里对汪夫人的好感又多了一层,这种带着市井味的聪明伶俐说起来并不惹人讨厌。
“此事还做不得十分准,还请夫人替我保密才好。”周宝珍含笑同汪夫人嘱咐到。
“世子妃放心就是,臣妇可不是那等不晓得轻重的人。”汪夫人拍了胸脯朝周宝珍保证到。
汪夫人自己生了四个儿子,在怀孕生子这样的事上自然比别人有底气,她向周宝珍说了许多自己孕期的经验,周宝珍听的津津有味,要紧之处还让双福拿笔记了下来。
“哦对了,今日夫人来找我可是有事?”说了一大堆关于怀孕的话题,还是周宝珍率先反应过来,朝汪夫人问到。
“呀,看看我这个脑子,差点把正事忘了。”汪夫人一拍大腿朝周宝珍笑了笑“说起来,今日臣妇还真有件事想来同世子妃打听打听呢。”
“夫人请说。”
“是这样的,我们家老爷有位军中有位结义兄弟,前些年因为些事从军中走了,如今在城中开武馆为生,日子过的倒也太平。只是最近他发现有人四处打听他的事,一问竟然是府上派人去的,他心下不安像他这么个小人物怎么就劳动了府上,所以便来府里同我们老爷提了提。这不我心里想着同世子妃也算有两分交情,今日便厚着脸皮来您这儿打听打听,是不是他做事不慎得罪了府上。”汪夫人也没藏着掖着,几句话便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夫人说的那位开武馆的兄弟可是姓伍?”
这回倒是轮到汪夫人诧异了“那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连世子妃也知道他?”
周宝珍笑了起来,要说这世上的事也是巧了,那位伍师傅竟然是汪将军的结义兄弟。少不得将三少夫人替母选婿的事同汪夫人说了,并且告诉她这位伍师傅便是三位人选之一,所以她才会让人去打听的。
汪夫人失笑,看了周宝珍说到“看来今日之事臣妇来朝世子妃打听还真是找对人了。要说起我那位兄弟,人自是没得说,再找不出比他还可靠的了,只可惜命不好到如今还是个孤家寡人。”
“恕我多嘴问一句,那位伍师傅究竟为何到了这样的年纪还未成亲?”
“唉,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说到这事汪夫人叹了口气“我这位伍兄弟原是定过亲的,是他父亲在时替他定下的门户相当的人家,只可惜他父亲去的早,只留下他和寡母二人相依为命,家道中落那家便悔婚了。所以他才投军,想要干出一番事业好光宗耀祖。”
这样的事倒也不算新鲜,嫌贫爱富人性本来如此。
“不曾想那家姑娘却是个好的,不同她父亲一样,只说她既然同伍兄弟订了亲,便是伍家的人了,她父亲若是将她嫁给别人,她便一头碰死了,这婚才算是没退成。”说着汪夫人脸上出现愤怒之色“只可惜,好人没有好命,他们当地的一个衙内看中了那姑娘,百般求娶不得,竟然串通那姑娘的父亲,想将生米做成熟饭。”
“竟然还有这等禽兽?这父亲就更是猪狗不如。。。。。。”难得周宝珍也说了骂人的话,结局不问可知必然是不好的,不然那位伍师傅也不会孤身至今。
“事后,那姑娘同家人断绝了关系,搬去了同伍兄弟的母亲同住,直伺候的老太太归了西,便吊死了。”
“啊——”周宝珍惊呼一声,这女子真不知说她贞烈好还是说她糊涂好,既然那样痛苦的时候都能咬牙活下来,过后怎么反倒寻死了呢。
“这些事伍兄弟在军中自是不知道的,后来知道了他便一心要替那姑娘报仇,最后还真让他寻了个机会将那衙内杀了。可杀人偿命军中自是不能呆了,要不以他的军功如今也早就是将军了,最后他拿军功恕罪,这才得以脱身。不过家乡是不能回去了,这才在城内开武馆为生,我们老爷平日里也能照应着些。”
这故事听的周宝珍一阵唏嘘,如果汪夫人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位伍师傅真可算是位性情中人。
“说起来这些年我这个当嫂子的也没少替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可这小子总也不肯松口,这不一直耽误到了现在。”汪夫人说起这事也颇为无奈,要说她也算是个远近闻名的能耐人,却偏偏拿丈夫的这位义弟没办法,倔的跟头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