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也是这样想的,他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惯会弄这些手段,只是以前外头没有人值得他费这样的心思罢了,再说对了别人,他也未必能有这样的真心。
如今,珍姐儿年岁渐长,萧绍自然希望她能依恋爱慕自己,有谁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倾心于自己呢?
萧绍满心期待,不知他的珍姐儿会作何反应。其实他心中很是矛盾,既希望于珍姐儿能回应他的感情,却又怕她年少,做出些不当的言行,以至于显得轻浮不庄重。
正因为太过看重对方,就连自信果断如萧绍这样的人,也难免患得患失,自相矛盾起来。
周宝珍自然不知道自家表哥此时复杂的心绪,只见她微皱了眉,朝萧绍看了看,继而有些同情的说到:“表哥,你好可怜,过年的也不得安生,居然还要打战。”
萧绍一愣,他猜测过千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小丫头关注的重点却全然不在这上头,心下顿时有种啼笑皆非,媚眼抛给瞎子看的错觉。
周宝珍见他不说话,便上前两步,仰头看向他,眸子里是满满的关切:“表哥,你很辛苦吧。。。。。。”
霎时,萧绍只觉得自己心里“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坍塌下来。
这么些年,世人都只见他出身高贵,生而便为世子,只是又有谁想过他幼年离家,独自在波云诡谲的京城挣扎求生?世人都说定南王府位高权重,富可敌国,可又有谁看见这繁华背后的险境?又有谁了解他因了王府的处境夙夜难寐?为了萧家的未来殚精竭虑?
只有他的珍姐儿,他小小的珍姐儿,在这满目的繁华锦绣里,对他道一声辛苦。
萧绍几乎不成落下泪来,想着自己这些年,这样珍而重之的对待这孩子,早早的便在心里对这孩子许以妻位,想着要同这孩子携手一生。
萧绍低头,看向眼前的周宝珍,雪为肌肤花为骨,皎月为心玉为神,老天到底待他不薄,这些年的心血,到底凝结成了这样娇贵又剔透的一个小人儿。
“珍姐儿”萧绍动容的看向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只是如今,他什么也不能说,说了便是亵渎。
于是,萧绍平复了情绪,对了周宝珍柔声到:“表哥不辛苦。”
周宝珍看了他,眼中尚有疑惑,她当然感觉到在刚才那个瞬间,萧绍的情绪起伏,只是此刻她什么也没有再问,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朝他笑言到:“表哥文治武功,天下无双。”
“哈哈哈”萧绍大乐,他早就知道,这孩子拍的一手好马屁。
后头跟着的人,见主子开心大家心里也是欢喜的。跟萧绍的人心里不无感叹,这天下也只有周表姑娘有这个本事,几句话便能哄的主子开心不已。
萧绍牵起她的手,继续朝前走,小小的一只手,拢在掌心里柔若无骨,萧绍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软的像是一滩水,就听周宝珍娇柔的嗓音在夜风中响起。
“表哥,这些灯都是那位老先生扎的?”
“这是自然的。”
“果然就像表哥说的,真是难得的好手艺。”
“你喜欢就好。”
两人一路走,一路指点评论,“这个美人扎的好,我看眉眼倒是有些像我们珍姐儿”“表哥难道没见过?”“那是自然,表哥等着和我们珍姐儿一起看呢!”
“表哥”突然,周宝珍挺了下来,面向萧绍说到:“表哥等到了年下,再叫老先生扎一座大大的灯树,放在院子里,等天黑了点上,那才叫好看呢。”说着好像是怕萧绍不知道那树有多大,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又说傻话了,从未听过有那样的东西,准是你自己瞎琢磨了。”说着,萧绍屈起食指朝她头上敲了敲。
周宝珍嘟嘴躲开了他的手,对了萧绍不服气的分辨到:“亏表哥还说自己见多识广,殊不知这灯既然能做成这许多样子,又如何不能做成一棵树?”
“好好,知道了,等年下叫了那老头来,替你做一个便是了。”萧绍好笑,刚觉得她懂事了呢,就又弄些精致的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