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隔着衣服摸了摸怀里的银元,足足三十多块啊!够海吃山喝好一段日子了。想到华毕成也不是一般的罪犯,真出事了推到华毕成身上就是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于是咬着牙跺跺脚,答应了。
华毕成表示事后还有重谢,今夜自己去隔壁,给那人践完行就回自己牢房。郭建听了更是感觉华毕成没有什么不好的动机,还替他想的这么周全,如此这般绝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出了华毕成的牢房就找上司请换值夜班。
夜深了,满身血渍的何江躺着想,如果明天同志们的营救不成功,明天就要上刑场了,生命的结束自己是不怕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能为自己的信仰献身,那是一种无尚的荣耀。就是有些不舍,因为再也见不到亲人,见不到并肩战斗过的同志……此时牢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何江的思绪。
此时进来一个和自己一样身穿囚服的人,朝自己拱了拱手:“何先生,鄙人华毕成,仰慕先生风骨,今夜略备薄酒,特为先生送行。”华毕成说完身后一个狱警端了一盘子酒菜进来。
“又是个劝降!”何江不屑的想,一句话没说,翻了个身,只留了个后备给华毕成。
“我说你别不识抬举,知道华先生为给你弄这顿断头饭费了多大劲吗?”旁边的郭建觉得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伸手不打笑脸人。
“好了,你出去。我要和何先生单独谈谈。”华毕成对郭建说。
郭建说:“华先生,您长话短说,别让小的为难。”
“给我一个小时。”华毕成语气里没有商量的意思。郭建只好摇摇头出去了。
华毕成直接坐在地上,斟满了两杯酒:“何先生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和我吃顿饭吗?怕我下毒吗?”
“毒死更好!给你们省下子弹好屠杀同胞。”何江翻身起来,坐在华毕成对面,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什么我们你们的?你没看我跟何先生一样,也是一个囚徒?白天听见先生的歌声,问了下狱警,这才知道原来先生是那边的人。”华毕成一脸无辜的说,“至于屠杀同胞之事我也是从来没有做过,我也是刚从淞沪战场上下来。”
“那你被关进来定是个逃兵了,活……咳……咳……活该!”何江被噎住了,显然好久没吃过饱饭了,吃得太急。
华毕成又委屈的给何江解释了一番自己入狱的前因后果了。
“这么说,你还是个抗日英雄了?”何江听了之后对华毕成的态度有所改观。
“什么英雄不英雄的,杀敌报国这是jūn_rén的本分。”华毕成正色道,“眼下日本人占了东三省,现在对华北、上海都是虎视眈眈,不知何先生对此有何高见。”
“推翻反动政权,建立民主政府,发动全国民众抗战!”何江不加思索的回答。
“等你把反动政权推翻了,估计全中国都插上膏药旗了。”华毕成大为失望,原来是个一根筋,哎不过自己迟早是要倒向那边的,便礼貌的说:“鄙人以为眼下国难当头,日寇亡我中华之心不死,全国上下应一致对外,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至于其他的事情,等赶跑了侵略者再说也不迟。相信以贵党领导人的智慧和胸怀是会接受这些主张的。”
“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何江心中顿生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是团结全国一切愿意抗日的力量,抵抗外侮。”华毕成想起来现在可能***还没这提法。
“就算我党能不计前嫌,可是你们委员长整天喊着:‘攘外必先安内!’对我们苏区连续的围剿,你说的这统一战线怎么建立?”何江没好气的说。
“这个是要机缘的。”华毕成说,“我估计最多五年,就可以实现国共第二次合作。”
“但愿如此吧。”何江和华毕成碰了一杯,他现在知道眼前的这个****中校参谋政治立场有些偏左,也是个爱国jūn_rén,不妨试着拉拢策反一下。
两人从抗日聊到了国内,聊到苏区和***内部的一些事情的时候,华毕成跟何江讨论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起源发展,和后来在苏联的开花结果的过程,从巴黎公社谈到十月革命,再到苏俄新经济政策,最后华毕成说在中国,马克思主义理论要和中国国情相结合,而且不能照搬苏联的模式,让何江不禁怀疑者小子是不是留学过苏联,要不是认识时间太短,真想把越狱的计划透露给他,让他一起跟自己去苏区。党内能有这样理论水平的干部屈指可数。
很快一个小时就过去了,道别的时候,何江已经是热泪盈眶了,看着华毕成离去的背影,何江心中下定决心,如果自己明天越狱能成功一定要帮这个****中校参谋脱罪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