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陵朔。
青鸢浑身抖了抖,手忙脚乱的穿上绣鞋,鞋子都还拖着一半,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曲调始终在山林深处悠扬,仿佛在召唤着青鸢,一声声催促着女子的脚步。深秋的泥地很是冰冷,结了层白霜。女子的绣鞋掉在了半途。玉鱼儿一般的赤足被落枝划破,滴滴鲜血染红了白霜,女子都没有察觉。一路拨开枫树青松,穿过桂林菊丛,顺着曲调的方向,步伐不稳的寻过去。
一刻,两刻,三刻.
青衫身影在秋林间穿梭,罗裙被落叶拉破,秋风灌进缝隙,冷得女子齿间发颤,可她的额角却偏偏满是热汗,焦急地凝神辨别着方向。或是冰冷的溪涧,或是宽达数丈深壑,或是路窄难行的幽林,女子都丝毫不顾,只是根据曲调寻着最近的路线,一路奔跑过去。
方陵朔。这曾经最讨厌的三个字,她此刻却在念了无数遍。
她希望这不是幻听,希望不是梦魇,希望一路的尽头,能看到那个好美酒好偷懒好吃豆腐的不正经夫子,笑着唤她“鸢鸢”。
她想见他。
终于,曲调越来越清晰,恍若近在咫尺。青鸢心下激动,拨开灌丛大踏步奔过去,却没留意玉肩被树枝划出寸深的长口子,鲜血顿时喷出一丈。她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但鲜血都来不及擦拭,就拼命运起轻功跃过去。
她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