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必大冷眼旁观,留正和太子怎么说,其实不重要,周必大认为,关键还是拿准赵眘是持什么样的看法,有**见解不见得好,如何更有策略的紧跟皇上才是主旨,反正说出自己的**见解也不管用,本朝的丞相走马灯一样地更换,说白了,丞相多数时候就是一个摆设,最后还是赵眘一言堂。
周必大认为,自己摸到了官家最近新思维的脉络,因而发言道:
“老臣以为,前去北海道,既是趋利之举,也是礼义之行。既然其上居住的原住民曾经臣服先朝,我大宋宣慰邦属,正是出乎礼义。此外,台宋海贸毕竟不是大宋官府,此行顺便谋取应得之利,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北海道气候既然有类辽东,必定便于养马,除了捕鲸,还能购得良马归来,可谓义利双至。”
赵眘闻言呵呵一笑,心道还是周必大这一番话说得好啊,不过赵眘不必虚文矫饰,当下笑道: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台宋海贸,跟普通的大宋商家并无两样,他们做任何事,都要讲究一个财字,若是不赚钱,他们恐怕是不会无缘无故跑去北海道的。”
“以臣所见,官家所言再也正确不过,凡是有茅庚参与之事,无一不是赚钱的买卖,此事也不例外。”
葛邲如此一说,在场的觉得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王蔺随即便起了好奇心:
“台宋海贸几乎包揽了特区商贸,也不知几个月来进项有多少。”
“据上次报来的账目,台宋海贸获利可观,赚了将近八万两银子,合二十四万贯钱。”
留正得了赵眘示意,立时便报出了台宋海贸的业绩。
这么快就赚了二十四万贯,如此下去,那还了得!
“茅庚呢?”
“应该不下于三十万贯。”,留正这是随便蒙的一个数字。
“茅庚赚了钱,主要还是投在特区上了,医院、书院,架桥修路等等,钱从哪里来,赚了钱才行吧。”,周必大觉得应该为茅庚说话,何况台宋海贸本就是寄生在茅庚身上赚钱的,人家拱手让利,理所应当要给一个公正的评价。
“说起茅庚,华西营建公司目下如何?”
赵眘的好奇心也起来了。
“听说陈亮在占城安南宛然是风云人物,好像又在跟真蜡谈建造王宫之事。”,很显然,周必大掌握了一些陈亮的动向。
大宋皇宫前些时也稍事装修改造了一下,自来水有了,陶瓷卫浴有了,玻璃窗户有了,沙发也有了,不过赵眘自己很节制,只是小规模装修。赵眘想,一旦有了这些诱惑,要拒绝可谓十分艰难,那些小国实力有限,偏偏喜欢大修宫殿,唉!败家啊!
“看来确实如此,只要茅庚参与,几乎都是大赚特赚。与官家的那场赌约,看来茅庚是稳赢不输了。官家,臣为官家贺!”
赵昚大笑。
“朕输了赌约,赢得了台湾,还赢得了很多,不错,确实是可喜可贺。”
赵眘望了望赵惇,太子一晃眼也是四十好几了,自己曾几何时还想内禅,但现在还得等等。
“朕原本有意将皇位内禅给太子,但前些时,新造出了地雷,威力各位臣工都已亲见,今日又报,新造大炮威力更盛地雷多矣。而且还造出了蒸汽动力的战船,如此,时移世易,北伐有望。不是朕恋栈此位,如今眼看局势朝有利于我大宋的方向发展,朕有生之年,或许真能恢复大宋江山!待朕平定中原,才好放心交班啊。”
赵眘说罢,情难自禁,甚而有些失声。
赵眘多少次魂牵梦绕,就是北伐以雪靖康之耻,然而那一年北伐失败之后,才知现实如此惨淡。在赵眘心中,后来屈辱的和议更是心中永远的痛,多少次,赵眘都梦想有朝一日能够洗刷这刻骨铭心的耻辱。如今,虽然老了,但赵眘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