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议员和容大律师来得比较晚,作为独立非执行董事,他们和港大副校长陈润教授一样,每年只领取nb电气集团十万港元薪水。
不参与管理,只负责监督管理层、参与制定公司业务及事务上的方向,以及对董事局所面临的问题发表肯定或客观意见。
基础研究实验室的新发现,让第一次董事会整整晚了近一个小时。
“如果说c60是纳米科技的领军者,那么碳纳米管就是纳米科技的旗帜。能在全世界绝大数人之前见到它,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陈润教授最为激动,看着那比轻纱还要薄的,由纳米碳组成的膜飞起来在空中飘,想象只有一层原子排成的晶体,对碳纳米管这个小东西不知道有多么喜欢。
匆匆赶来的沈议员和容大律师不明所以,疑惑地问:“c60?”
“富勒烯的一种,”章程微笑着解释道:“包括我们看到的碳纳米管在内,都是除金刚石和石墨之外的以单质形式存在的碳。”
容大律师仰头看着随风飞舞的碳纳米管膜,好奇地问:“章先生,这个碳有用吗?”
不等章程开口,陈润便眉飞色舞地介绍道:“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发现,也是一项极具前瞻性和开拓性的研究。如果说高校长提取的光纤改变了通信方式,那我们所看到的这个碳纳米管将能改变整个世界!”
事实上碳纳米管前年就从电弧放电法产生的碳纤维中发现了,随着研究不断深入,郭俊儒和蔡博士团队越来越意识到它所具有的巨大价值。以至于把复合绝缘材料扔到一边,集中精力进行理论分析和做各种各样的试验。
尤其在制备上,从一开始的电弧放电法,到后来的激光烧蚀法、固相热解法,一直到现在的聚合反应合成,取得一个又一个进展。去年甚至耗资近千万,请技术应用实验室和柏林nb实验室的同事。设计并制造了一套制备设备。
然而,碳纳米管纯净的阵列式生长,自身性质又太丰富,决定了手性一变化就是另一种不同的碳纳米管,而且可以在金属性和半导体性之间变换。制一堆样品出来,里面各种性质的都可能存在,甚至连非管状碳纳米材料都有。
经过成千上万次试验。最终不得不承认它虽然具有各种优异性质,但却难以实现批量生产,至少凭nb实验室现有的力量无法实现。
章程一反常态的带陈副校长来看,就意味着他准备放弃这个项目。让它像“巨磁阻效应”一样,成为一个“纯发现”、“纯成果”。
尽管郭俊儒和沈心如清楚地明白,想让它量产、想让它体现其应有价值。需要更多科学家参与,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但他们还是非常难受,就像要把自己的孩子送人一般难受,背靠在玻璃门上一声不吭。
章程能理解他的感受,等姐夫刘思伟陪陈润等人走出实验室,才拍了拍他胳膊,意味深长地说道:“老郭、沈姐。科学研究,特别是基础研究,就像一根针的针尖儿,处于最前沿,看似最锋利,其实也是最脆弱的部分,遇到硬物最先弯曲的就是针尖儿。但一根针如果没有针尖儿,那它就失去了针的作用和价值。你们就是nb电气的针尖儿。任何时候都不能弯,不能折!
虽然一连两次都没能应用上,但锻炼了研发队伍,树立了nb实验室在学术界的地位。更何况这很正常,看看那些诺贝尔奖得主,看看那些有成就的科学家,有几个不是直到几十年、甚至去世后。人们才发现他为这个世界所作出的贡献?”
郭俊儒轻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苦笑道:“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舍不得那些经费。你想想,为研究它前前后后花了上千万。到最后还是一事无成。如果投入到其它课题上,肯定不会是这个结果。”
“谁说一事无成的?”
章程笑了笑,循循善诱地说:“听见陈校长是怎么说的吗,这本世纪末最伟大的发现,获诺贝尔奖都有可能。这个广告效应,别说上千万,就算几亿都买不来。”
沈心如侧头看了一眼,见蔡扬志正与他的同事们聊得兴高采烈,不禁嘀咕道:“方向是你定的,期间又提了那么多意见,却连个名都不让署。章程,虽然你不是沽名钓誉的人,可也不能总这样啊。”
由于其具有的各种优异性质,后世科学界和工业界对它的应用前景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包括幻想式的预测。章程清楚的记得,美国航空航天局甚至专门批准了一个项目,要利用它来做太空电梯。
这么一公开,用不着一星期这个发现就会被炒得沸沸扬扬,蔡扬志和陈午寿也将随之而成为到哪都受欢迎的科学家。会有各种荣誉加身,甚至能获得各种各样的奖项。
实验室有学术委员会,整个发现和研究过程也都详细记录在日记上,数以千计的试验数据堆了整整一间办公室。发现时间不仅比那位日本物理学家早,而且研究得更系统、更深入,从理论到技术应用,都取得了一系列突破性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