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部近一半同事在这里,十五位商务部同事也在曹旭明率领下前来支援。
政局动荡,东德各大研究机构陷入瘫痪,研究人员去西德赚西马克的去赚西马克。因为意识形态被“污染”,需要找门路的去找门路,一时间人去楼空,无所事事的张俊山、吴斌和姜梅梅等十六位进修人员也来了。
连香港中文大学理工程学院、理工大学建设及环境学院、理工大学工程学院的十几位教授都带着各自的得意门生,拿着各大学特批的经费,从香港万里迢迢的赶来了。
香港没有一座垃圾焚烧电厂,现在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
机会实属难得,他们的来意不言自明,无非想在将来的宣传和履历上,添上参与设计、建造垃圾焚烧电厂的一笔。
人满为患,章程不得不凭良好的人缘和大把西马克,把周围几栋别墅通通“征用”下来,甚至把办公室搬到了联邦德国未来第一位女总理的家中。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他忙得连轴转,连1990年春节什么时候过去的都不知道。刚跟阿希姆教授一起吃完晚饭,又要听取丹尼尔、阮少京和曹旭明等人的汇报。
“……自然和环境保护协会同意与我们共同召开记者会,建筑工程协会原则上同意接纳越南劳工,但仅限于我们的电厂工程。由于大笔劳务费尚未支付,政斧方面默许我们的用工要求,工会也没有在薪酬和福利保障方面提出疑义。虽然不到一千人,我想应该能给越南政斧一个交代。”
丹尼尔刚刚说完,阮少京便接着说道:“德意志银行极力要求我们将东马克转入他们在香港的分行,这可能与正在进行的2+4谈判有关(东德、西德与美、英、法、苏的谈判)。至于兑换比例,他们还是说以货币联盟正式达成后的两德联合公告为准。”
章程微微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地说:“该我们的一分少不了,当务之急还是跟各协会的谈判。”
两德尚未统一,对西德人言听计从的东德新政斧,就已经开始对所有国家公务员进行一系列考核。必须检查他们是否受到马克思列宁主义意识形态的“污染”。即使在经过考核之后,也需再经过一个试用期,才能重新成为公务人员。
克林斯曼博士毫无疑问地受到排挤,这两天物理研究中心也不去了,整天呆在章程身边,为nb电气(德国)有限公司的发展出谋划策。
提起西德人的“恶劣行径”他就是一肚子气,愤愤不平地嘀咕道:“投资东德,还要看西德人眼色,难道新政斧是摆设吗?”
外面的口号都从“我们是人民”变成了“我们是一个民族”,他还对新政斧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章程感觉很是好笑,忍不住来了句:“博士,在我们老家这叫丧权辱国。”
“丧权辱国,很贴切的比喻,他们就是一帮傀儡,一帮丧权辱国的傀儡。”
老头子有些沮丧,章程连忙岔开话题:“先生们,记者会一开,职员一招募,柏林垃圾焚烧电厂也就没什么悬念了。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心,无疑要转移到工厂和研发中心上去。丹尼尔先生继续负责与各协会谈判,阮经理负责招募电力、电子和仪表等方面的工程师,我负责招募研发人员,有博士的帮助,相信问题不是很大。”
曹旭明急切地问:“那我呢?”
“你负责跟‘明煮崛起’和‘基联盟’等东德政治团体保持联系,他们赢得大选的可能姓最大,在未来的政斧中也会具有一定影响力,我们将来建厂少不了要跟各州政斧打交道,所以早接触比晚接触好。”
“丹尼尔不是比我更合适吗?”
章程摇了摇头,异常严肃地说:“在我看来恰恰相反,你比他更合适,要知道我们是一家香港公司,如果全部由德籍雇员跟政斧打交道,会给人以居心叵测的印象。既然要投资,那我们就应该光明正大。”
“章说得对,”丹尼尔轻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苦笑道:“现在各大协会都对我的个人立场表示怀疑,认为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德国人。真难以置信,他们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那是因为我们触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章程顿了顿,一脸坚定地说:“他们很古板,也很守旧,同时还很霸道,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把电厂建起来,把污染排放控制到前所未有的水平,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竞争。而且速度要快,争取两年内并网发电,像开关面板一样用实打实的业绩去投资第二座、第三座电厂。”
德国的垃圾焚烧电厂也刚起步,现在追赶还来得及。
董事会决心很大,除了一亿三千万东马克之外,nb电工顺利上市六个月后的原始股套现收入也将全部投入德国分公司,甚至做好了贷更多款的准备。
电厂和工厂齐头并进,第一座电厂把现有的低压电器、高低压成套和变压器应用上去。一炮打响之后再谋求第二座电厂、第三座电厂,吸收消化德国和曰本的先进技术,集中精力拿下发电机组、电厂自动化系统、脱硫和排污等难关,用这种方式在电力行业站稳脚跟,再进一步涉足火电和热电领域。
想到即将投资的德国工厂,才是真正的试验工厂,一直插不上话的张俊山问:“章程,是不是把老黄也调过来?”
“技术共享,用不着这么麻烦,”章程权衡了一番,继续说道:“制约我们发展的关键还是工艺,相比之下,调几个一线的生产管理人员过来更合适。”
正事谈完,等了半天的姜梅梅终于开口道:“章工,那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