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陈海玲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用手帕抹着眼泪。
“林先生患的是急性心肌梗塞,刚才的昏迷只是暂时的休克症状,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两位可以放心了。”中年的医生翻着病历道。
“医生,请问,这病严重吗?”
“要说严重程度的话,急性心肌梗塞确实值得引起注意,不过,林太太也不用过于担心,现在的医学很发达,只要配合治疗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陈海玲点着头,“好好,那就还请医生多费心,我们一定配合治疗。”
中年医生合上病历,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林太太,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疾病常常是伴随着患者的过劳,情绪激动而发生,我想患者最近在精神上压力较大,加上多年累积的过劳,才会出现这种状况。对于这种病症,最好的良药还是需要患者休息好,调整好情绪。”
“一定一定。”陈海玲看了看旁边的林皓熙。
林皓熙道了句,“谢谢医生。”
陈海玲跟着林皓熙出了办公室,叫住他,“皓熙。”
林皓熙停步,陈海玲双手握住他的手臂,将近哀求的语气,“你就让你爸好好养病,最起码,过了这段时间,好吗?”
林皓熙回头,就算陈海玲不说他也明白,“妈,我知道。”
林成德躺在单人病房的床上,鼻子上扣着氧气罩,还处在昏迷的状态。林皓熙站在床边看着他,他的这位要强的父亲,印象里一直都是倔强顽固而又强大的,时间的流逝逐渐地让他变得沧桑,让人觉得心疼。
林皓熙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宋宇辉的手。因为那是他一辈子的幸福,放弃了就要痛苦一辈子。
亲情和爱情之间,似乎在传统的伦理道德上理应选择亲情。但是,在现在看来,那样的想法太过愚昧,亲情和爱情之间,本质上没有矛盾。就算出现暂时的矛盾,那问题也该是解决矛盾所在,而不是轻易放弃陪伴自己后半生的所爱。
六点钟的时候,林皓熙出了病房,给宋宇辉打了个电话。
“宇辉,今晚我不回去,你不用等我。”
“嗯。”宋宇辉那边顿了一会才问:“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爸病了,我在医院照顾他。”
宋宇辉有点惊讶,“严,严重吗?”
“不严重,医生说他是过于劳累,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那就好。”
“小辉。”
“嗯?”
“我爱你。”林皓熙说。
宋宇辉耳朵红了,脸上带着羞涩,“哥,我也爱你。”
“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会的,你也是。”
林成德在晚上十点多钟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看见的是林皓熙。
林皓熙喊他一声,“爸。”
林成德视线偏向了另外一边,不想看到他。
看着他偏过去的侧脸,林皓熙再低声道:“对不起。”
陈海玲轻拍了拍林皓熙的背,“皓熙,让妈妈来跟他说。”
林皓熙让出了位置,陈海玲走过去坐下,握住林成德的手,眼睛还是红的,吸了吸鼻子,“德哥,你刚才可吓死我了。”
林成德隔着氧气罩低声说:“你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了。”
“还好你没事,不然,你让我可怎么办?”
林皓熙听着他们夫妻对话,默默的从病房里出了去,顺带把门合上。
坐在清冷的医院走道边上的椅子上,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鼻尖,冬天里寒冷的气息把人包裹,所有感官都变得麻木。
在椅子上坐了会,林皓熙起身出了去,在附近卖宵夜的店买了点吃的回来。今天下午把林成德送来医院后,两mǔ_zǐ还没吃饭。
林皓熙提着吃的东西进了病房,对病床边的陈海玲说:“妈,我买了吃的,你过来吃点。”
陈海玲一直没有察觉到饿,这会林成德醒了,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就觉得肚子饿得难受。但也只是吃了一点东西,今天发生了这种事,胃口并不好。
“妈,附近有酒店,你先去休息,我在这陪着爸。”
“我不累,还是你去休息,我在这陪他。”陈海玲坚持不走,林皓熙最终还是没再劝,开着车回家给陈海玲带了两件厚一点的衣服过来,用于防寒。
林皓熙坐在病房的沙发上陪夜,深夜十二点多,陈海玲和林成德都睡了,只有他还醒着。
他走过去给林成德掖了掖被子,再给旁边伏在床边的陈海玲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轻手轻脚地把病房里的灯关了。
自己则躺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第二天晚上是z大金融系的元旦晚会,宋宇辉穿上那一身燕尾服,打好领结,手上提着小提琴坐在后台等。
他们班的节目被安排在第八位,现在是排在第五位的金融2班表演小品。后台两个即将要上台合唱的一男一女还在彩排,低声地对唱着。
女的说:“好紧张,等会忘词了怎么办?”
“别想太多,这首歌我们唱了几百遍了,睡着了都能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