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老夫人和郑老夫人又谢了一遍,才敢入座。其余几人自是识相的走到了齐老夫人她们的座椅身后,微微低头,表示谦逊。
“老王妃可还安好?”一阵寒暄后,太后问起了北定老王妃。
北定老王妃因身份特殊,又早年就已称病,而像今天这种舟车劳顿的事,自然是能避就避的了,所以今天老王妃并未入宫赴宴。
“回太后的话,老王妃的身子都还好,只是最近爱困,没什么精神。”郑老夫人答道。
“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样的,哀家最近也是如此啊。”太后说道。
“太后您还盛年呢,千万别这么说。”谁敢真顺着她老人家的话说她老啊,齐老夫人和郑老夫人都连忙反对着说道。
“呵...你们不用安慰我了,哀家自己的身体,哀家还不知道吗,早就不能跟你们这些孙女一般花儿年纪的姑娘们相比了,来来来,难得见一面,都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这话题怎么就绕到她们身上了?徐幼珊四个头低低的,注意到了齐老夫人们沉默着没说什么,就不敢耽搁,全上前行礼。
“快起来,不用这样多礼,头也抬起来给哀家看看。”太后笑得和善的说道,徐幼珊四人却不会傻到真以为她和善好说话,所以只能听话的抬起了头,目光定在了太后的下巴上。
而在徐幼容和徐明嬗抬起了头,太后看清了她们的面容时,微微眯了眯眼,就很快的弯眸道:“果然都是美人胚子,来人,赏。”
一直侍立在旁的女官们,闻言赶忙捧着四个翡翠如意盘走了过来,把上面端着的玛瑙平花镯放在了她们面前。这玛瑙平花镯并不十分金贵,可徐幼珊还是犹豫了一会儿,但在看见徐幼容她们三个都顺手接下后,她也接了过来,并跟着她们一起向太后谢恩。
而之后,幸好太后再也没瞄过她们一眼,在徐幼珊略微安心的情况下,也终于平安的出了寿安殿,向着朝阳阁走去。
“母亲,太后这意思是?”裴氏可不信太后那一出真是兴之所起,所以一出了寿安殿,她扶着齐老夫人一边慢慢走,一边低声问道。
“别多说,先把眼前这遭安全过了再论。”齐老夫人淡笑的面色不变,声音却肃穆的说道。
“知道了,母亲。”
这边,裴氏担心的向齐老夫人问起了寿安殿内的事,但那边,徐幼珊四个也嘁嘁喳喳的议论起来了。
“这一出唱的是什么啊?”
“不清楚。”
“可我向来并未听说过太后有和德妃或贤妃交好的消息啊。……她非那位的生母,在那位稳固基业后,她更是在那位面前越来越说不上话,而德、贤二妃背后势重,又多年宠幸不衰,早已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近年更是连安都不怎么来请的,她应该不会为她们做什么吧。”
“这可说不准,宫中的事最是诡谲难辨,你应该最清楚。”盛安轩里那重如千金的史书可不是白读的。
“那怎么办?”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看着前面那两人,徐幼珊和徐明婳对望了一眼,也是无奈的很,这天下谁恶霸起来最让人无奈?——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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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阁
太后的千秋岁宴,是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吏和其有封诰的夫人才能入宫赴宴的,可就算如此,在徐幼珊一行人到达朝阳阁时,里面也早已挤满了人,因为其他诰命夫人们也收到了和徐家一样的旨意,带着自家所有年龄合适的子女们来赴宴。
这分明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大娘,子衿。”
就在齐老夫人和郑老夫人一出现在朝阳阁里后,好多人就上前来打招呼,而其中在一人出声后,其他人居然就自动让开了。
“原来是我们的北定王妃啊。”齐老夫人两人打趣道。
来人正是芮氏,她轻啐道:“就你们两个老不羞的。”
“舅母。”
“舅祖母。”裴氏和连氏,还有徐幼珊四人向芮氏行礼。
“好了,好了,快起来。”芮氏却扶起裴氏两人,然后笑道:“今天的阵仗还大着呢,别在这些地方用完了力气。”
“是啊,今天这宴,怕是‘大宴’啊。”郑老夫人沉低声音道。
“好了,不管什么宴,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吧。”反而是齐老夫人神情轻松的看了一眼周围说道。
这样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也的确不是好说话的地方,大家也就点点头,然后一并向着角落里走去,而本想着上前搭话的人们,看着徐家和北定王府这个气氛,也没敢上前打扰,自动的向另一边走去了,而其中,就有现今陷进了毕若风一事中的左散骑常侍秦初的夫人,上官紫。
“那不是秦夫人吗?”
一到角落的缀珠红木桌旁坐下,连氏就对着裴氏说道。
裴氏闻言,也就顺着连氏的目光看去,果然就看到了上官紫,“不必管她。”裴氏和连氏可是对于温如意与秦初、上官紫之间的事知之甚深,那对于上官紫的印象,可就没多好了。
“对,毓宁丫头说的好,不必理她。”这时芮氏竟突然附和道。
“怎么,你们还真的没和秦家来往了?”齐老夫人笑问道。
“哼...还有什么好来往的,他既然决定了投向毕若风,参与到夺嫡之事内,那就该料到与我们北定王府会有什么结果。”芮氏冷笑道。
当年徐家的两位老祖宗因选择对了站队,从而使得江左徐家兴盛再起。而后来的徐叞和徐叡,也是因拥惠帝为正统,登上了龙座,更是让徐家锦上添花,荣宠以及,且之后徐叡更是被北定老王爷相中,收为乘龙快婿。
这一切的一切,可不是一句天上掉馅饼就能说完的事。
所以,如今的朝堂上,对于夺嫡的这场鏖战,已经很少人未曾站队的了,而秦初,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