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月光下,寒冷的风从洞开的窗户中灌入,吹得屋中的帏帐不断的颤动,紧接着,一道白影袭向了窗口,随即以诡异的角度钻了进来,就好像,一个穿着白裙长发的“人”扭动着身子努力的屋里爬,此情此景,就好像午夜的贞子,九月乍看之下,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汗毛都乍了起来。
她僵立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方向,她无法想像,她竟然亲身经历的这样的场面。
那“人”已在探进了半个身子,双手笼在白袖下,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着,长发下的脸煞白煞白的,唇却是血红血红的,随着它的移动,窗户吱吱作响,似乎不堪抵挡那煞气般,它的影子,在微弱的月光下,扭曲的影子拖得长长了……影子!
九月一下子清醒过来,有影子的东西必是实物,既不是那东西,那必是有人操控着装神弄鬼!
冷静下来的九月动了,她悄无声息的到了柜子前,撕下一条长长的红纸,沾在了自己唇前,又迅速打散了头发拔到了前面,然后贴着帏帐移到了窗边,到了那前面时,她忽的闪声出去,拖长了声音阴森森的问道:“你……是……谁……”
“啊~~”窗外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一阵“唏哩哗啦”瓦片滑动的声音,最后“扑通”一声,似乎有重物摔了下去。
呃……这一摔不死也伤定了。九月吐了吐舌头,随手拔开了头发,把那长长的红氏揉成了团捏在了手里,转过身来打量着留在她屋中的那个动也不动的东西。
白衣倒是棉布做的,那应该也是真的,只是那底下的脸却是纸糊的,描上了人的五官,这模样,在那种卖冥物的铺子里倒是常见。
九月随手把那东西扶了起来,衣袖下,是一节一节的竹棍子,全用绳子串联,做工精细,倒像是那些皮偶戏里的偶人。
也亏得那人这么费心思。九月随手把这东西往边上一放,转身下楼,这么大动静,阿安他们一定都起来了。
下了楼,果然看到他们的屋子都开了门,祈望和舒莫依在一起,紧张的护着周落儿,阿安和杨大洪不知去了哪里。
“九妹,你也听见了?”祈望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主心骨,忙问道。
“你们在屋子里别出来。”九月挥挥手,笑道,“没什么事的。”
“九妹,你去哪?”祈望忙问道。
“我不去哪。”九月摇了摇头,看了看开着的后门,“就在门口。”
“我们……一起。”祈望看了看四下,颤声说道,舒莫虽没说话,可她的行动也证明了她此时的紧张。
“好吧。”九月原要拒绝,不过,见她们几人这样,只好顺势点头,反正,她也不会去远,就在隔壁。
只是,出了门没一会儿,便看到阿安和杨大洪回来了。
“怎么样?”九月看向阿安。
“往巷尾去了。”阿安点了点头。
杨大洪满脸寒霜,怒气冲冲的说道:“真卑鄙,居然装神弄鬼。”
“相公,怎么回事?”祈望着急的问。
“那什么鬼,假的,是有人故意弄的。”杨大洪啐了一声,“给我带盏灯笼来,我这就去告发了他。”
“五姐夫,你可知道那人是谁了?”九月却笑道。
“不知,不过,那人刚刚从屋顶摔下来,也摔得不轻,刚才我们追出去的时候,还看到那人一拐一拐的,分明是伤了腿,只要按这样去找就行了。”杨大洪说道。
“那人……是男是女?”九月看了看阿安,问道。
“瞧着是男的,身高比我矮些,长得有些五大三粗。”杨大洪抢着说道。
“男的……”九月有些惊讶,她看了看还有些惴惴的祈望和舒莫,淡淡一笑,“大家都去睡吧,还有一天就得开张,我们要忙的事还多着呢,这捉鬼的事,不妨等以后空了再慢慢来。”
“九妹,那……就这样算了?”祈望几人一听是有人捣鬼,一颗心顿时落了地,只是,见九月这样好说话就揭过了这件事,她又觉得有些不平,被人吓得提心吊胆两三天,就这样算了?再说了,这事儿是他们说算,那人就能算的吗?
“暂时吧,我们现在可没功夫陪那些人胡来呢,还是铺子要紧。”九月安抚的笑笑,看了看阿安,“阿安,你跟我来一下,把我楼上的东西清理下来。”
“什么东西?”祈望又问,防备的看了看阿安,夜深了,这合适吗?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前天莫姐看到的东西。”九月淡淡一笑,冲几人挥了挥手,转身上楼。
阿安这会儿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侧身从几人身边走了过去,跟在了九月身后。
“我们去看看。”祈望看了看他们,想了想,轻咬下唇看向了杨大洪。
杨大洪点了点头,舒莫瞧瞧他们,也点了点头。
九月开了门,点了屋里的油灯放到桌上,指了指地上扔的那东西对阿安说道:“把这个扔到那人院子里去,记得弄碎些,免得那人拿回去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