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九月接的顺口,走到桌边拿了她的针线篓过来,里面有她自制的尺,其实也就是用绣线编的一圈长绳,每一尺打一个结,平日做针线活时,她都用这个。
肩宽、臂长、胸围、腰围、身高……咳咳,身高纯属好奇,按前世的说法,九月自己也有一米六五左右了,站在他面前,却只到他下巴处,每每这样一站,她心里便总是有一种压迫感,所以,这会儿量得顺手,她便量了。
游春伸展着双手,低头笑看着她,任由她折腾,只是在她量胸围腰围时,就好像伸手抱着他一样,让他有些小小的悸动,不过,他很快便调整了气息,因为昨天的事,他好像已经吓到她了。
有了数据,九月又拿了笔记下,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算了算,便展开布开始画线裁剪。
“之前看你确了不少竹子,可是在那边?”游春却作势坐在了她床边,看着她忙碌。
“嗯,还有一些。”九月弯着腰俐索的剪着布料,说罢才后知后觉的抬头,“你要做什么用?”
“闲着无事,帮你削些竹丝。”看她整天忙忙碌碌,他却闲得发慌,游春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会编?”九月看看他,这会儿,他要是说自己会做衣服会绣花,她都不会很惊讶了。
“不会,不过,削个竹丝没问题。”游春摇头。
“我去拿。”九月想了想,到隔壁屋子搬了十几根竹子过来,“你行么?别又弄裂了伤口。”
“不妨事。”游春也不是愣头小子,自然知道事情轻重,到一边捡起了她的柴刀,拖了凳子过来坐在一边开始削竹子,长年习武,方才又看了半天那针线篓子,自然知道这竹子得削成什么样。
九月走到边上指点了一下,又看着他削了一会儿,注意了一下他的伤,见果真没事,才回去做自己的活。
剪好了布,细细的铺上棉花,她才去搬了另一张凳子过来慢慢的缝针,一边随意的和游春闲聊。
“你还会些什么?”
“会得多了。”游春轻笑。
“说来听听。”九月没当真,“看看还有什么能为我利用的。”
“你不信么?”游春侧头瞅了她一眼,“我可不是你想像中的公子哥儿,真正过的好的也就十岁以前,后来,一家人都不在了,只有我和老管家两个人逃出来,东躲西藏,颠沛流离,后来,老管家染了风寒,没有银子医治,就这么去了,我把自己卖到了一杂耍班子里,得了银子葬了老管家,从此有四年,我包揽了杂耍班子里所有的杂活,像做饭洗衣劈柴挑水甚至是做衣服之类的事儿,我都没少干。”
九月安静的听着,原来他过的也不容易。
“那时,班子里有位大师兄,很照顾我,见我受人欺负了,便私下里指点我几招,我又一心想要为家人报仇,这些年没少下功夫,居然也被我练出了些火候,班主见我是块料子,便收了我当徒弟,七年前,班主过世,杂耍班子也不好混,许多人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不过十几个人,无奈之下,我被推出来当了新班主,为了活命,我们四处奔波,从码头苦力一直做到现在……倒也置下些家业,我才腾出手来寻找线索,想为我爹娘平冤。”游春把他的这十五年生涯说的轻描淡写,可九月知道,其中艰辛定不是他表现的这样平淡,这点儿,看他一身的伤就知道了。
“那,你的那些随从现在哪儿?需要我递消息出去吗?”九月没有问他是具体干什么的,他方才说的时候顿了顿,想来是不方便说了。
“不用。”游春摇了摇头,“我在定宁县没有产业,这次冒然过来已然露了行踪,才惹来他们的追杀,要是你去递消息,只怕会连累你。”
“哦。”九月点了点头,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