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伟良拉着林燕站起来就走了,那个人觉得自己特别丢人。他只不过听了些传言,根本没弄清到底怎么回事,他觉得对黄伟良来说,肖丽萍好歹是他继母,若是有人从中说情,说不定事情也能转圜。肖丽萍见他没弄清真相,也乐得糊涂,哄弄着把他骗了过来。
他恨肖丽萍让他丢了人,更恨黄伟良这么不给他面子。在荆县税务局,他也算个人物,这让他的自信过分膨胀,狂傲地不知自己姓啥叫啥了,他也好久,都没碰过这么硬的钉子。
坐在那里难过了半天,却想不出任何办法出这口气,对于黄伟良这样的大商人,一般背后都有人撑腰,就是县委书记想要动他,还得打听打听呢,自己稀里糊涂撞上去,说不定就会头破血流。他脑子纷乱地想着,没注意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邻座一个女人,注意他了半响,忽然扭扭捏捏走过来,说她要等的人也没到,问能不能坐一起聊聊天打发时间,这人一看来的女人长相不错,立刻打起精神,他好的就这一口。肖丽萍还等待着姘/头的帮助呢,没想到有人撬墙角,她等了几天没消息,找人也找不到,打电话竟然被设为拒接。肖丽萍见和玉良打官司的律师费也没人替她出,还想重新开门面,前期投资也筹不足,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她挂上的几个老头,一个个都退休的退休,退二线的退二线,和她y/y的时候胸脯拍得山响。到了出力见真章的时候,一个个都躲着不见人了,她这才发现,除了黄仁厚,她一个都耍不动。而那些个人。都拿她当耍子,黄仁厚除了老了点,还真的一直对她特别好,把她当个宝捧在手心里,就是被戴了绿帽子,生气了,肖丽萍几个笑脸都能哄过去,她现在多少有点后悔。
且说林燕和黄伟良回到家,她刚洗了手切了个哈密瓜。就听见门铃响,向辉和曹芝过来了。向辉的工作已经移交了,就等着明年开学去党校学习。现在是难得偷闲,准备曹芝一放假,他们就出去旅游呢。
“瞧你们俩喜滋滋的,有什么好事了呀?”
林燕把放哈密瓜牙的搪瓷托盘放在茶几上,做了个手势请客人坐下品尝,又扭身去泡了茶来。
“嫂子,真有个好消息,张刚,记得吧?我和伟良同学,他前两天向辖区企业索要好处费被告发了。他没想到今年新开张的向阳农资公司的老板。是税务局长的战友,小报告一下子就捅到了上面,开除公职,哈哈哈。”
黄伟良给林燕说过那天事情的经过,虽然怀疑张刚做了手脚。没有真凭实据。一时拿张刚没办法,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高兴。
“他应该送到司法部门深究,好不知道坑了多少人。”林燕恨意难消,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有人告他了。听说有人被迫给他送钱,留了录音,现在看他倒台,马上就把东西交到检察院了。人家原来是准备不做生意时再告他的。”向辉的话让林燕很解气。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像张刚这样利用职权,索贿受贿就该严惩。”
林燕觉得,向辉能准确知道张刚的消息,肯定他做了什么手脚,她悄悄瞟了向辉好几次,这家伙以前没这么深沉的,一个教育局副局锻炼两年,都变化了很多,要是再在官场浸yín下去,以前的爽朗和讲义气的性子,大概就会丢光了,林燕一面为朋友能高升感到高兴,一面又多少有点遗憾。
向辉心里这会儿的确特别得意,张刚倒霉,确实有他的手脚。其实那个农资公司,不过是几个农村人筹了点钱,在开发区(其实是城乡结合处)开的一个小门面。向辉有个远房堂弟是个小混混,是个什么地方有便宜可占,什么地方就有他的主儿。向辉这一支,从爷爷这一辈就是当教师的,只能独善其身而已,堂弟和他几乎不来往,现在他当了官,那家人自然粘上来,甩也甩不掉,他为了巴结向辉,他四处打听。这样的人,无洞掘鼠,无事生非,向辉一个大活人,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哪能不让人找到下嘴的地方?不知怎么的,他从向辉公安局的表弟嘴里听说张刚害向辉,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马上开始打听张刚的一切,还挑唆对张刚不满的人去告他,可这些人不管怎么恨意难消,就是不肯当出头鸟。也怪张刚心太黑,那几个农村人生意才开张,冬天里还是淡季,面对他的狮子大张口,实在气愤难当,答应去告张刚。表弟把这些消息送给了向辉。
向辉知道堂弟这种人沾上甩不掉,但要是把他逼急了,对向辉来个大起底,抓住什么害自己一下,向辉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向辉想了想,干脆和堂弟打交道,趁机对他的行为进行适当约束。
向辉拿着表弟搜罗来的这几个人资料,发现其中一个和税务局长的小舅子是一年在西疆当兵的,还曾是一个连队的,便设计让他们巧遇了一番。
张刚的帮凶白庆才和组织同学聚会的梁明,都是被张刚蒙蔽的,白庆才还可恶一点,知道张刚要报复向辉,但他不知道具体到什么程度,而梁明,连这个都不知道,他只是被张刚指使,出面组织了同学会,还把六楼房间的电子卡给了黄伟良,对这样在张刚辖区做生意,不得不奉承他的两个可怜同学,向辉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放他们一马。
指使张刚的人,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也是他下令抓人的,向辉现在就算知道这些,也没法下手。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能把这些帐都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