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伟良安顿好岳丈一家,便开始打理自己家。
他家,原本铁板一块,老妈、妹子,都是爱他的,为了他的幸福,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可现在,自从那个应该叫“爸爸”的人出现,他的根据地就不那么安宁了。
那个人第一次在家里出现,妈妈就气得昏倒,媳妇一紧张,也晕倒,黄伟良当时心急如焚,陪老婆在医院看病期间,特地把妈妈转移到了岳母家,没办法,他唯恐转到妹妹家,那个人再摸去怎么办?丈人虽然缺点多多,但他是个很负责的人,拜托照顾几天,还是可以放心的。
现在,他腾出手来,那个人却找不到了。
黄仁厚的继子在电厂工作,黄伟良想起了,他在那里卖了一年多的饭,应该听了不少的八卦,没想到黄仁厚还挺出名,林佳彬立刻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姐夫,这个老黄,说起来也可怜,没有儿子,娶老婆时带了个现成的,他辛辛苦苦把人家养大,现在,娘俩合起来把他赶出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老婆骗他说在民政局有人,他俩假离婚,可以给老头申请到最低生活保障,一个月三百块钱,这是次要的,关键吃上低保,就能申请廉租房,老头的积蓄都给了继子,现在和儿子媳妇住在一起,特别不方便,也想搬出来,便信以为真,结果他签署了家产全部归老婆的离婚协议,那一家人翻脸不认人,把他赶出来了。”
黄伟良觉得他他活该。但那个女人就这么把他全部心血榨干,把人扔给了自己,黄伟良很不甘心,他现在不缺钱。但他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不好过。
林佳彬只知道那个女人在荆县县城有个男装店,她儿子是电厂一个小库管,这点信息对黄伟良来说。还很不够,他想要报复,还得依赖那个“不要/脸的/爹”提供更多信息。可老头不见了,黄伟良连警告他不要打扰自己媳妇和老妈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了。
林佳彬见黄伟良找老黄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他也是听老娘说了一句。新华小区有人见到一个老头,自称是姐夫的爸爸,联想这老头姓黄,以前威风八面的百货公司经理,却三十多岁才结婚。老婆虽说小了十多岁,但却带了个儿子,心里忍不住猜测,姐夫的老爹,说不定没有死,就是这个老黄头。
“姐夫,我认识电厂的一个混混,在电厂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要不。让他帮你找找人吧?你放心,那人不好好上班,办了病辞,每个月有点儿保底工资,就是好吃,我送他几罐酱都打发了。不会给你增加很大麻烦。”
“好的,佳彬,让他帮我把黄仁厚找到,我有事找他。”
黄伟良回到家,还打算耐心等待,没想到第二天林佳彬就打来了电话:“姐夫,人找到了,就在肖家村住着,离你家不太远的那个城中村,章巷十五号。”
黄母这几天,好容易从前夫找到门上的阴影中拔出来,满心照顾媳妇儿,并没有注意儿子的动静,她一贯只注意儿子的饮食衣物,根本没管过行踪,对黄伟良的行动没有怀疑,以她的心意,是绝对不许儿子和那个人的事儿沾边的。
黄仁厚对儿子找上门来非常意外,叫了一句:“伟良!”便老泪纵横。
“别哭!我妈哭了三年,我烦了见人流眼泪。”他恨眼前这个老头,但面对他的泪眼却没法幸灾乐祸,在黄仁厚变心以前,他对黄伟良这个儿子,还是非常好的,但就是因为他曾经很好,离开后对黄伟良的打击就特别大,他一下子从村里孩子人人羡慕的大经理的公子,变成了一个乞儿,那个落差有多大,对他的伤害有多深,没人能说清楚黄伟良高考失利和这个有没关系,反正他觉得关系非常大,他怕考不好娘会失望,怕考不上给家里增加负担,越是怕,压力越大,结果他在考场上,精神恍惚起来了。黄伟良记得,当他得知被爸爸抛弃时,曾经精神恍惚了好多天,到现在他都不记得父亲是怎样离开那个家的。
黄仁厚现在的退休金才一千二,城里像样的单元房都租到了七百,他只能租住这个城中村的房子,黄伟良见到屋里简陋的摆设,床上摆着最廉价的被褥,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黄仁厚讪讪地小声问了一句:“你抽烟不?”
黄伟良不想和他叙“父子之情”,不客气地摆摆手,“我来问问你的具体情况,你想不想要回属于你的那部分财产?”
“能要回来吗?”
“我试试,你把她所有可以作为把柄的事情都给我写出来。”黄伟良不想和老头面对面谈话,因为那些过去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一把砍在心上的利刃,会让他痛不可当。同时,老头叙述时,难免会说到他对那对mǔ_zǐ有多好,那俩多没良心,他不想听,也不想看到这个老男人鼻涕一把泪的没出息样儿。
“嗯,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