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坐沙发上不走,黄伟良不想看见他,扶起林燕,对丈人道:“我带燕去看病,你先在这里等等。”
老林呼一下就站起来,不相信一样地瞪着林燕,嘴唇哆嗦着:“燕,你的心就这么硬吗?”
“呵呵,爹,我还没林佳豪心硬呢,好歹你病了的时候,我还做饭让娘给你送去,又掏钱给你住院呢。今天你非要我去公安局,无非是打听消息的,我熟人都没一个,哪里能打听倒什么呀,去和不去有啥区别?林佳豪只要不和警察玩心眼,老老实实交代,把事情清楚,也不会吃啥苦头的。”
“怎能不吃苦,那是什么地方呀。”
老林都快哭了,他曾听林佳彬过,刚进去里面有多黑。无奈不管他心里多焦急,女儿女婿并不悲伤,就听黄伟良道:“再苦,我们打听到了,难道那苦他就不用吃吗?”
“爹你什么时候能这么心疼我一下,我就幸福死了。”林燕还在一边哪壶不开提哪壶,老林更气,但眼看着黄伟良和林燕出去,坐上汽车扬长而去。
老林回到家,哪里坐得住,想到林佳彬那里停业一天,损失惨重,他不便打扰,就去了林佳平那里。林佳平不在家,兰香和他关系处得却还可以,很耐心地听完老林的话,很干脆地给公公保证:“我给佳平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老林心怀大慰,也不想想,当初他可是怎样也不想要这个媳妇进门的。
林佳平回来时。天都黑了,老林硬生生在他家,等了大半天。
“爹,实在没办法呀。十几号工人跟着我。公司马上又没人手顶我的位置,我不能那么撒手就走吧?”林佳平很歉意地给老林这些,老林也没有办法。
“爹,我把事情给经理了,经理答应明天跑一趟。看看公安局那边到底怎么。你别担心了。”
“是啊,担心也没用呀,爹爹,你千万得保重身体。大哥这事情,还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呢,不定公安局弄错了,明天大哥就能回来呢。”兰香这话的。老林心里又宽松了不少。
吃过晚饭,老林回到家里,林老娘上班刚回来,一脸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道:“我买了豆浆,还有油饼,你吃去吧。”
“你吃了没有?”
“我不想吃饭。”
看着老婆有气无力的样子,老林叹口气,坐在她边上,过了一会儿,伸手扶她起来:“吃饭吧,不吃躺这里,越躺越乏。”他觉得老婆的身上,似乎很热,便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发热了。
“病了都不知道,快看看去。”他舀起电话,习惯地想要叫林燕,脑子忽然闪过今天大女儿夫妇为难他的场面,顿时心火又起来了,他恨恨地骂了一句,可惜林家平没有车,林佳彬不仅远,还太忙。他不想叫两个女儿,只好扶着老婆,到了门口的诊所,医生给开了些治感冒的药,老林陪着老婆在那里打完吊针,已经半夜了,他扶着老婆回到家。
林老娘烧退去了些,肚子饿了,老林把豆浆热了,又把油饼也热了,照顾老婆吃过,这才洗洗睡去,他昨晚一夜没好睡,今天又难过了一天,实在累了,竟然睡得很死,一觉到了大早上。
老林见老婆还躺着睡觉,便问了一声:“你不上班了?请假了没有?”
林老娘呻吟了一声,老林这才看了一眼,老婆脸色潮红,他伸手一摸,比昨晚还热,这才吓坏了,舀起电话便拨了出去:“燕,你娘病了,烧得厉害,你赶紧过来呀。”
林燕这回倒来得很快,和老爹搀扶着娘,直奔附近的市中心医院,一通检查下来,竟然是鼠疫。这个病传染非常厉害,中心医院当时就把林燕和老林都隔离了起来,林老娘也被送到隔离病室,她工作的地方,也被防疫部门喷洒了消毒剂,这好大一通折腾,最后也没查出林老娘是吃了什么,传染上这个病,倒是让建材市场,人人谈鼠色变,那些天员工做卫生,都特别彻底,但见有个空洞,都用水泥堵上,唯恐那是鼠洞。
林燕和老林被关了三天,确定没有被传染,这才放了出来,老林从担心自己有病,这又转为担心儿子林佳豪了。
林燕还得在医院照顾老娘,老林匆匆去找林佳平,得知儿子上班了,掉回头又去找黄伟良,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才得到确切消息:“叔,是佳豪已经被带到海城去了,要交给那边的法院呢。”
“那怎么办?”
“我今天碰上和佳豪一起办厂的人了,他要把佳豪捞出来呢,已经派人到海城去了,估计一旦案子到法院,就能保释出来,等候法院判决呢。”
“会不会坐监狱呀?”老林腿软地都站不住,儿子的确是有罪了,不会是冤枉的了,这让他非常难过,他绝望地看着女婿,黄伟良哪里知道会不会坐监狱呀,只好了一些安慰的话,送他回了家。丈母娘的病,已经过了危险期,林燕晚上会回来,雇了个陪护在那里照顾,她也实在累了,得休息一下,林欢正忙,两个媳妇,也是一个比一个抽不出身,林老娘没办法,只好接受雇人伺候的现状。
老林第二天,去医院看了看老婆,照顾她吃了午饭,这才疲惫地回家,到门口看到林佳豪的白汽车,心里立刻纠结难受,没想到林佳彬的面包车,也在这时候停在门口。
“爹,你一回来就住这些天,也不看我那里忙得过来不。”
“佳彬,你大哥出事了啊。”
老林哭起来,林佳彬耐着性子,扶老爹回家,又烧了开水,给他冲了茶,看看老爹的情绪好了些,这才道:“爹,不管怎么,我的生意还得做啊,万一大哥能用钱赎出来,我挣多点钱,也能派上用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