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除了满地的花瓣,空中还飞舞着不少蝴蝶,桃树排排横列,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一阵风吹来,花香四溢,让人忍不住就想沉醉其中。
许菲摘了一些桃花,做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转了一个圈,问文雅,“好不好看?”
文雅笑着点点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转眼走入了桃林深处。
文雅道,“好了,就到这里吧,再走下去,我怕会碰到什么毒虫鼠蚁,力所不能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好吧。”许菲意犹未尽地同意,刚准备原路返回,突然咦了一声,指着一个方向道,“文雅,你看那边!那边!”
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文雅看过去。
那是一个青衣男子,剑眉星目,高鼻阔嘴,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一棵桃花树后,贴着桃树的后背浸染出大片大片的鲜血,他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也不知就这样昏迷了多久。
许菲当先冲了过去,伸手,试男子的鼻息,试完立马对文雅道,“还活着!他还活着!”
“真的?”
文雅过去,还没靠近,就见原本昏迷的男子倏然睁开眼,一把掀开许菲的面纱,冷冷道,“你是谁?”
许菲被他突然的发难吓了一跳,怔在原地,委委屈屈望着他,“我,我……”
“你受伤了。”文雅上前,一边说话一边去把他的脉,“我是大夫,我们刚刚是想救你。”
“大夫?”男子重复了一遍,眼中的敌意明显减少。他看着文雅,吃力地问道,“此地离南柯山庄有多远?”
文雅还在思考,许菲插话道,“南柯山庄?你是说石阳城里的那个南柯山庄?”
“不错。”
“不远不远,就在我们东边,走个一日一夜就能到了。”许菲道,又主动去扶他,“不过,我看你身上的伤真的很严重,还是先别急着赶路了。文雅是方圆十里最好的大夫,你先让她治好了再说。”
“文雅?”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不知怎的,文雅的心突然跳了跳。
她点头,对这出现在桃林里的俊美男子笑道:“是,我是文雅。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骆鹰。”想了想,又道,“不是落英缤纷,而是鹰击长空。”
是这个鹰啊。
她在心里默默写了一遍,抬头,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听骆鹰又问许菲,“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她看到许菲调皮地眨眨眼,学着骆鹰的语气回道,“我叫许菲。不是草长莺飞,而是采及葑菲。”
……
……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浅也听得入了迷。骆鹰,想必就是穆夜的父亲了吧。
穆夜微微一笑,“你觉得,许菲和文雅,哪一位是我的母亲?”
浅也想了想,“我觉得是文雅。”
他有丝惊讶,“为什么?”
“许菲热情活泼,文雅温柔可人,我觉得,文雅这种人才能养出你这样的性子。”
“我是哪样的性子?”他追问。
“唔……谦谦君子?体贴入微?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偶尔强势?”说到最后,浅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反正趁机多夸几句总不会错的。
穆夜愉悦地笑了笑,刚想开口,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不由一停。下一刻,就见于大哥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小夜,郭奇风的姐姐不见了。”
“恩?”
“果然如你所猜,骆昭以为她是你的心上人,把她掳走了。我刚刚搜了一下,她的房间还留了一封信。信上说,若你想救人,三日后,就到百里之外的云喜峰去,他会在那里跟你决一死战。若你不去,那么,从第四日开始,他会每天将那女人身体的一部分送回来……”
听到这里,浅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死变态,想出了这么一个恶心人的法子。幸好,幸好那女人是个骗子,如今被人抓走,不得不说一句“天道好轮回”了。
却见穆夜走向门外,“于大哥,准备好,三日后我们去云喜峰。”
“是。”
……啥。
浅也险些被自己呛住,“等等,那女人不是无法威胁到你么,怎么还要去云喜峰?”
穆夜转头,“看”着她,“正因为她是我抛出的饵,如今鱼儿咬钩,我才更要去云喜峰。”
浅也明白过来。骆昭信里说要决一死战,穆夜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唯一的不同是,骆昭以为自己握住了穆夜的把柄,所以穆夜到时候一定不敢轻举妄动。可实际情况正相反,穆夜就是要引骆昭这么想,然后,部署好一切,欣然赴约,将骆昭的人马连根拔起。
见浅也不说话,穆夜道,“我母亲的故事今日就先讲到这里,等我处理好云喜峰的事回来,再将剩下的部分说与你听。”
浅也道,“好,那我等着你回来。”
穆夜转身就走,浅也突然又道,“那个,还有!”
他停住了脚步。
“我的真名叫夏浅也。受益匪浅的浅,之乎者也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