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瞬间被冻结,两人的眼珠子随着那滴溜溜滚动的苹果移动。好半晌后,慕容城才从极其震摄他的场景中回过神来,脸色乍轻乍红的看着身下怒瞪着着他双腮鼓胀透着丝红晕散发着诱人气息的楚欢,再垂眸瞧了瞧她白嫩的双肩及高低起伏落差实在太大的双“胸”,咬牙道:“不男不女的东啊……”他话未说完,却觉手臂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口剧痛袭来,惊得立即松开楚欢后退,这才发现自己竟被蛇咬了。
盘在楚欢腕上的小绿终于从两人不断翻滚导致它蛇脑极度眩晕中清醒过来,颇为及时的帮楚难出了口恶气。
“你才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你全家都是不男不女的东西。”楚欢捋一把乱发裹紧衣衫怒骂回去,同时反手抓起滚落在床上的苹果再次砸向慕容城。
慕容城侧身躲过,看着急速肿胀泛黑的手腕,撩下句狠话:“本太子稍后再来收拾你。”遂匆匆离开营帐大声对侍卫道:“快传军医到本太子营帐。”
楚欢无力倒在床上,眉眼间的年少轻狂之气霎那间褪尽,只余一抹浓浓的哀伤化不去的悲愁。
“月月,欢欢,月月,欢欢。”窗外咕噜鸟外鸟毛裹着层寒气尖叫着冲进温暖怀里。
楚欢出事了?温暖眉峰紧皱扶椅起身。
“阁主,宫里传出消息,慕容婧昨夜带着楚欢逃了。”弦月恰巧此时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汇报。
温暖面色沉凝,慕容婧能从看守森严的宫中顺利逃出还能带走楚欢,此事定不寻常,极有可能是有人暗中助她。所谓树倒猢狲散,她现在已跌落尘埃无丝毫价值,谁会冒着这天大的风险救她?谁又有这般能耐将她从宫中救出?
她眉峰紧皱,一时也想不出可疑之人且现在也没时间让她细细推敲琢磨。
“孟孤染可在楼内?”午时前还见过他,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
弦月匆匆找了一圈后回来道:“阁主,孟公子并不在楼内。”
慕容婧身边有何其它人她不知道,但王公公十有*会跟在他身边,若是运势不佳赛诸葛也在,她未受时也不过仗着炎鼎与王公公打个平手,现在身受重伤,遇上王公公已是送死,若再加赛诸葛那真是死的不能再死。
本想向孟孤染救急让他赶去救楚欢,虽他言明不救君家人,但好歹是个希望,可这关键时刻他竟然不在。她思了思道:“我现在先跟咕噜鸟赶去看看情况,你立即去通知寒王,若是寒王不在就通知白鹰洛绯让他们立即带着人马赶来,我延途会给他们留下记号。”
“阁主,您现在才刚能下床走动,怎能如此劳碌,而且此去危险极大,您不能如此冒险,若是孟公子知道了,他会发怒的。”弦月极为担忧道。
“这紧要关头,哪还顾得上他动不动怒。”温暖对她安抚道:“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只是先去暗中看看情况,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出手的。所以你动作一定要快,接应的人越早赶来我的危险越低楚欢得救的机会越大。明白吗?去吧。”
“阁主,那您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弦月一定尽快让人来接应你。”
“嗯,我知道。”
弦月走后,温暖立即来到后院。孟孤染在这院中养着一匹肤色极红的千里良驹,高大矫健四肢线条孤度异常优美,与孟孤染倒是挺配。她初来醉仙楼蹭吃蹭住时心情恶劣曾“调戏”过它几次,在她的“调戏”下,这马对她从初始的“嗤之以鼻”到现在已是温柔相对。
她裹紧身上的狐裘,拍了拍她的前蹄示意它矮些,她现在身子极弱,要她爬上它高大的身躯实在是要她的命。马儿打了个响鼻瞧着她模样似也知道她病弱,直接将身子卧下,温暖赶紧骑了上去。她伸手轻柔的抚了抚她的脖子,在它耳边低语几句,灵性极强的马儿立即起身扬蹄狂奔,速度极快似风驰电掣般但却极平稳。温暖坐在上面除了感到些起伏外,倒未受什么罪。
咕噜鸟在前面闻着它的鸟屎味带路,而它与温暖的结缘也因它功能极其强大的鸟屎。咕噜鸟是上古时期极少遗存下来的鸟之一,它向来吃的多拉的少,但拉出的鸟屎却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向来有价无市千金难求。除此之外,这鸟屎还会散发出股特殊的香气,纵然相隔百里之遥,它也能闻见自己的鸟屎味道并准确的判断方向。因此很多好嗜之人及江湖人为了得到它的鸟屎而对它们展猎捕。极为聪颖的咕噜鸟久而久之发现了此点,它们非常鄙视这些争抢她们鸟屎的愚蠢人类,更不能容忍自己因拉出的屎招到无休止的猎捕,因此,它们想出了个法子,只要屎一拉出便立即吐口口水掩住它的气息将它给刨坑给埋了,既不让自己找到这屎在哪里,也不让别人得到。这个法子久而久之的延用下来便成了一种习惯。
温暖当时得知这异世有这种神奇的鸟及鸟屎时,一生浸yín在毒药研究的她自是不会放过研究这鸟屎的机会。她寻了半月终于寻到个咕噜鸟的鸟窝,又在暗中盯在窝里睡了三天三夜吃了无数次食放了数百个屁却一坨屎都不拉的咕噜鸟,足足等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等到它拉出一坨,结果这传闻中有洁癖拉完屎必需要擦屁股的咕噜鸟屁股未擦鼻间还喷着两个打憨的泡泡本能的转过身就要冲那坨价值千金的屎上吐口水。
她立即飞扑而上将她给逮了,然后将它的屎在它挂着两粒眼屎懞然看着她的神态中给没收了。之后她喂了它半月的肉,它非常乖顺的跟了她。
一路策马疾驰,冷风至脸旁呼啸而过,马儿听着至背上传来的咳嗽声极为贴心的放慢了速度。温暖将领子拉高了些挡住口鼻,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自己没事速度再快些。慕容婧待楚欢虽从小便狠心,但楚欢终归是她的孩子,虎毒尚不食子,她应不会伤了楚欢的性命,可万一她们遇到了危险或是或是其它人……温暖不敢再想,她双腿轻夹马腹,让马儿快些再快些。但愿楚欢没事,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慕容婧所在的营帐处于营帐区的靠边缘位置,距慕容城的主帐及楚欢的营帐有段不小的距离。她这几日经历连翻巨变下可谓是身心俱疲,好在现下一切终于渐渐趋于稳定。她坐在简陋的妆台前梳着发的同时思索着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不过稍许,她唇边泛起抹极深的笑意,未来的锦绣之路已在她脑中形成。她放下木梳正欲起身去休息好好睡一觉养养神,抬眼却见镜中竟不知何时多了道妖艳身影正神色悠然的看着她。
她周身一寒,不待看清镜中人的长相已动作极快的抓起妆台上的金钗回身背靠着妆台做好了防御姿式,一时竟望了张口唤人。
“孟孤染?”她这才看清那闲然饮茶的人面貌,心头惊怒交替道:“这么晚你跑来哀家帐中做何?”手中的金钗握得更紧,外面兵士巡逻守卫重重他却悄无声息到了她的帐中,在不明他的目的之前,她必需要对他提高警惕。
“一盘棋下至尾声,本座自当亲自来收官。”孟孤染倒了杯茶浅抿了口,看着她的目光饶有兴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知为何,慕容婧瞧着他这神情,却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心头,冷得她止不住轻颤。
“当初入宫时,本座还以为太后必定梦里时时故人造仿,瞧着本座这容貌,应能猜出一二,却未曾想到如今太后竟还一无所知。怎么,是太后眼力太差,还是早将故人给忘却了?”孟孤染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豁然大变惊惧万分之色,只觉这景致瞧着颇为顺眼,而他想看这幕景已经很久了。
“怎、怎么可能?”慕容婧死死的盯着孟孤染,回想着当时她看见他那双狐媚的眼时只觉心头一紧蓦然想起那个贱人来,但却未曾想到他们有任何关系,纵是现在他就在眼前主动提及,她也不能相信,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太后认为当年亲手将本座扔进蛇窟,本座便必然已经死了?”他说的轻描淡写,唇上的笑却让慕容婧心胆惧裂。
“你竟、竟然没死?”慕容婧双手死死扣住身后的妆抬稳住身子,无尽的恐慌涌上心头。
“是啊。”他似叹息般道:“本座没死,让太后失望了。”起身缓步走近慕容婧,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太后可还记得你当初是如何对待本座母妃的?”
慕容婧想要狠狠的推开他从他眼前逃离,可身子却似被抽空了般,使不出伴分力来。她身子后仰,想要避开他周身散发的无尽阴寒死亡气息,可这气息却将她牢牢笼罩,避不开分毫,她颤声道;“哀家不、不记、记得了。”
“原果真是忘了。”孟孤染似并不恼,斟了杯酒饮尽,指尖转动着酒杯红艳的唇勾出抹惑人心神的笑,“那不若本座提醒提醒你如何?当年你命四名粗壮的婢女按住本座母妃四肢,你则亲手用打湿的黄表纸一层层的覆在她的面上,让她活活窒息而死,还告诉她这种死法有个很雅的名字,叫做‘雨浇梅花’,是你特地为她选的,既应她名中的一个‘梅’字,又应这园中红梅盛开的景。本座说的可对?”
“你怎么会知道?”慕容婧大惊,周身血液似瞬间凝固。只觉眼前又瞧见那日纷飞大雪中,她带着宫人悄然进了沁梅院,将那个贱人处死的场景。那个贱人临死前呼吸急促双目狠狠瞪着她似在对她进行无声的诅咒,她虽有霎那惧意,但几乎瞬间便被无尽的快意淹没。她一个小小的采茶女凭什么可以得到皇上的专宠,而她堂堂金国公主竟然要独守空房还要矮她半分,就因她生了个皇子,而她膝下无所出,所以她就敢无视她公主的威严贵妃的威严?多年前积郁的怒气再次充斥胸间,将她周身的惧意驱除大半。
“当时本座就在窗外亲眼瞧着。”他的笑意不变,语声幽缓,指尖的酒杯却倾刻化作粉末撒落。
“难怪哀家寻着你时,你满目仇恨的怒视哀家。原是如此。”被怒气给予力量的慕容婧踱开几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面上透着经年不减的阴狠的笑:“哀家猜当时你见着此景知自己无法从哀家手中救下你母妃,因此想跑去找你父皇求救?可你并不知道的是,当时他已经出使去了金国。如若不然,有君容时时护着她哀家怎能有这样的机会。你,注定得落在哀家手中。”面上泛起抹恼恨,“思及此,哀家只可惜没能在这难得的机会成功除掉带着君昊天君熠寒去护国寺祈福的兰妃mǔ_zǐ三人,虽那贱人平日里太过胆小,不过受了这么场惊吓就一病不起,才不过半年就追随你母妃而去,但至此之后君容将这两兄弟护得极紧,哀家再也找不着下手的机会,待到他们年长时,哀家想要动他们更是难如登天。”
“是么?”孟孤染手执银壶,沁香的酒夜划出道优美的弧线注入他的口中,邪挑的眉眼暗潮涌动。
慕容婧似陷进了疯狂的思绪中无法自拨,狞笑着继续道:“可纵是动他们难如登天那又如何?哀家照样成功登上了翎国至高无上的权位,指点江山俯瞰天下苍生,将所有人踩在脚底享尽人间繁华。”说到此,她癫狂的神情猛然僵住如遭雷击,脚步踉跄后退,指着孟孤染道:“哀家明白了,哀家终于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了。是你,你将哀家推向云颠,再拿去一切,让哀家跌落万丈深渊,一无所有,你是在给你母妃报仇。”
“终于醒神想通了?”孟孤染语声颇为欣慰,“也不枉本座给你这些时间。”他唇边的笑妖娆似黄泉彼岸的曼殊沙华,“单就毁了你,本座又何需花费如此心力。”邪挑的媚眼中恨意翻涌,“君容当年为了翎国顾忌你金国公主的身份,竟然将本座与母妃的死说成是身染瘟疫而死,不将你处死,反在你生下楚欢后加封为皇贵妃。他既为了翎国让本座与母妃冤死,本座便拿他最在意的翎国来为母后祭奠。本座倒要看看他在黄泉之下如何向先祖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