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陈老头儿两口子没了话,杨氏扯了扯林建领的衣袖,林建领咳嗽了一声,看也不看林媛一眼,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而六子更是被林家孝用绳子绑了,嘴里还塞了他的一只臭鞋!
“老大,既然奸夫已经抓到了,这事也算是明了了,你去把村长请来。虽然这是咱们林家自己的家事,但毕竟是浸猪笼的大事,没有村长他老人家主持公道,省得让人说咱们欺负了老二家的。”
林家忠得了令,转身就要去请村长。门口立即有机灵的小伙子快他一步就跑去了,官太太的爹啊,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一听这林建领要把自个的亲孙女给浸猪笼,兰花和王婶子不干了,吵吵嚷嚷地就护着她。可是李凤娥和马氏两人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有小河她娘这个不省心的在,更是把兰花母女给拦在了外边。
林长庆是个男人,本不屑跟这群老娘们一般见识,但现在这群人欺负着自己娘和妹妹,还口口声声要绑了林媛去浸猪笼,他哪里还能坐视不理?抄起门口不知道哪个汉子戳在边上的锄头就举了起来,把李凤娥和马氏一群人给赶到了一边去。
屋里刘氏和林薇听到事情竟是发展到了浸猪笼的地步,托着肚子急匆匆地出来了,娘俩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气得肚子直痛。
林媛就知道林薇护不住刘氏,赶紧给兰花使了个眼色,不由分说地就把刘氏给架回了屋里去。
笑话,这才哪到哪,不是说请村长吗?她林媛就等着这句话呢,村长来了更好,她就不信了,整个林家坳就没有一个人是能说理的!就算再不说理,屋里不是还有老烦呢吗,只要他一出面,这偷人的事立马就解决了。这群傻货也不用脑子想想,就算是偷人也得晚上啊,哪里有一大早来的?还把马车放到林子里,她家虽然不大,但是藏一辆马车还是绰绰有余的,真是一群白痴!
见林媛一直干站着不说话,林家孝狞笑着看她:臭丫头,你也有怕的时候?不是拿菜刀砍我吗?今儿看你还怎么嚣张!
不一会儿,老村长被请了来,一进门就跺着脚地看向了林建领:“你说说你,有你这样当爷爷的吗!居然带人来给自个亲孙女泼脏水!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林建领没想到老村长一进门就开始数落起自己来,上次分家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下更是臊得慌,不过这次他自认为占理,那不,奸夫都被抓起来了,就算是他村长来了也不能扭曲事实。
“六叔,今儿这事可不赖我,您看看您看看,这小灾星都干了些什么肮脏事!她居然藏了个男人在家里!这,这种伤风败俗偷鸡摸狗的丑事,咋能姑息?就算她是我的亲孙女,我也不能包庇纵容!”
林家忠也背着手摇着脑袋说道:“我爹说的对,六爷爷。林媛这丫头败坏门风,有辱门楣,我们今儿上门来捉奸就是帮里不帮亲!我林家忠在这里当着全村所有人的面干打包票,别说今儿干了丑事的是我的亲侄女儿,就算是我的亲闺女,我也不会徇私枉法,包庇纵容!”
林家忠这话一出口,门口立即就有上赶着巴结的人叫好,还有人奉承道:“林大哥说的这是啥话,您家闺女那可是要嫁进县太爷家的,那样好的闺女咋可能跟这小灾星似的,干这种不要脸的偷人的事?林大哥,您就放心吧,我们都支持您!”
不得不说,自从林思语要嫁入县太爷家的事公布之后,这林家忠确实得了不少村里人的支持。而林媛这个向来名声不咋好,还没有亲爹亲娘撑腰的小姑娘,就更加孤立无援了。
林媛冷眼瞧着那些人奉承的嘴脸,嘴角一勾,冷冷笑了。她拨开站在身前帮她挡人的林长庆和王婶子,几步走到气得胸口直蹦的老村长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村长爷爷,跟这些人说理是说不清的,媛儿就等着您来给我主持公道了。”
凭心眼儿里,老村长是不相信林建领那些人的话的,即使面前确实绑着一个面生的小伙子,但是那又能说明什么?看大门就知道,林家人是突然闯进来的,而林媛和这个小伙子都衣冠整齐,根本没有一点越矩的迹象。更何况,这可是在她家里啊,就算屋里的林家信腿脚不便不能下地来,但不是还有刘氏吗?刘氏那女人别看性子弱,但也不是个傻的,自个闺女要是没成亲就跟别的男人私会,她会坐视不理?
“闺女,别怕,你爷爷不信你,村长爷爷信你。”老村长伸出粗糙的大手在林媛头上怜惜地抚摸了一下。
林媛心里感动,这毫无血脉关系的老村长,比她嫡亲的亲爷爷还要温暖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