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龙华210年。农历五月二十二日。春。
地点:寿光县 / 师县 / 双首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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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然的迷药中的不太严重,次日一早就醒了来,也没有头晕的症状。一醒来就想起昨晚的事情,以为真是诉卿寻来了。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处张望寻找诉卿,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因心里着急,穿着中衣就下了床,还赤脚穿鞋。
刚走到小案旁就有人推门而入,羽然欣喜地转过身,刚想叫出诉卿的名字。入眼的却是一颗尤为明显的泪痣,猩红刺眼。
“亦白?”羽然笑容凝固,面露疑惑,神情奇怪。
可司马亦白不觉奇怪。他知道,她以为进来的会是诉卿,却不料看到了自己,当然失望。勉强压下心里的酸痛,笑着说:“怎么了?被迷药迷傻了?不认得我?”
羽然不肯相信地皱着眉头走近他:“昨夜是你救得我?”
司马亦白手里端着一碗温水,闻言一晃,顿了一顿笑道:“不是我又是谁?喝下这碗水,迷药才不会残留体内。”
羽然眸子一暗,连肩膀都松垮下来。她没有精神地接过水,一口喝光。将碗递回司马亦白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只穿着中衣!
“你出去!”羽然把碗推进司马亦白怀里,脸色绯红。
司马亦白不明所以,他心里泛疼还要保持笑容,已是难过万分,并没有注意到羽然穿着中衣。被羽然推出房门那一刻,他只当羽然是醒来没有见到诉卿,失望至此。
他靠着羽然客房的门,默默无声。心里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做能够发泄出一点,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舒服一些,只能默默的闷着。
过了半晌,羽然才把门打开,发现他居然还端着碗站在门口。
“你怎么还在这儿?”
内功如此深厚的司马亦白,居然没有发现羽然已经把门打了开,忽然听到她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把碗都打碎了。
羽然也被他吓了一跳,问道:“你没事吧?想什么呢?”
司马亦白反应过来,赶紧一笑:“我当然没事啊。我只是觉得,那些杀手可能还会追杀过来,所以想着,要不咱们带着云鹿上路吧。她只是中迷药严重些,一会儿就能醒,上路也是无妨的。”
羽然担心云鹿身体,追问道:“真的会没事么?路上颠簸,她不会醒来头晕吧?”
“不会,云鹿没有中迷药很严重,只是比起你来吸的多了些。同你一样,醒来喝杯温水就不晕了。”司马亦白看着羽然的一举一动居然没有一点是为了自己,难过得觉得浑身都痛。他已经不想再站在这里,急急忙忙地说:“你先收拾吧,我去打理一下,一会儿我来接你们。”说完就要走。
羽然连忙叫住他:“哎!等下!”
司马亦白以为羽然看出他并不对劲,又紧张又期待,控制不好表情便没有回过头,只问道:“怎么了?”
“那个……”羽然红着脸,低声问:“昨天,谁替我和云鹿脱得衣服?”
司马亦白苦笑一声,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是我叫这家客栈的老板娘换的,你放心……”说完,他也不等羽然说话,自顾自地走下了楼梯去拉马车。
走到马房,他撵走了看管马房的小二。捂住嘴,跪了下去。
“别哭……别难过!她本来就说过,她喜欢的人,不是你!”
司马亦白捂着嘴拼命的喘气儿,勉力压下涌出的泪水,试图忽视心里的痛楚……
再说诉卿,他从辞翠山出发,渡河到了师县,居然比羽然还快了两个城镇。
骆雨本来以为又要和诉卿过上那种成日奔波的日子,没想到他到了师县后就停了下来,找了个客栈休息。
“少侠,你这次怎么不没日没夜的寻云鹿她们了?”骆雨把行李放好,走到桌前对盯着地图的诉卿说:“这可不像你啊,你怎么不拼命了?”
诉卿认认真真地看着地图,骂道:“你莫要吵,再吵我就把你扔下去。”
骆雨撇撇嘴,乐的不问。他脱了鞋躺在床上,悠哉的很。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诉卿才把眼睛从地图上移开,使劲儿伸了一个懒腰。
“唷,少侠,你还知道动一动啊?我只当你已经进了地图,在地图里找她们呢。”骆雨在床上敲二郎腿,嘴里还嚼着果干。
诉卿瞪了他一眼,骂道:“你给我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骆雨翻身而起:“哎,但愿只是有事说,而不是要我下去牵马日夜奔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