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因为一些……一些官场纷争之事被关进了天牢,一关许多年。待我出狱后,我被恩典隐世。而皇上,也随之驾崩了。我和尹泪重聚,他为我高兴,我见他风光无限,也为他高兴。只可惜造物弄人……我的离世生活开始没有多久,离世斋就逐渐落魄,不复当年风光。”花安说到这儿,声音略有哽咽。
诉卿上前安慰道:“这也是无可避免的,离世斋身处江湖却有皇帝撑腰,不知会有多少江湖门派嫉妒。先皇一故,势力倒了一半,自然会有人为难尹堂主。”
花安苦笑一声,点点头:“是啊,难免如此。尹泪中了慢性毒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看他日渐虚弱。他让我多陪陪他,这样他会觉得安心,好似回到了当初一无所有却自在无比的日子。他说,这么多年,虽风光,却无比辛劳,没有一时安宁。所以其实当年他就有想把离世斋真正离世的心思,奈何还未劝动家人,就撒手人寰。尹川是尹泪唯一的儿子,他一心想要复仇,并没有隐退于江湖。”话音刚落,花安手一动,解开了尹明儿的穴道。
“当初尹川承诺我,报仇之后,如果离世斋再难恢复当年荣光,就隐退江湖,到时候还请我相助一二。尹明儿,你这两天拿着的那封信,应该是你祖父临终时写下的……”
尹明儿早知道自己错了,慌忙跪下,歉然说道:“是尹明儿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您就是花安爷爷。明儿自小被父亲宠爱,有些骄横,还望花安爷爷莫要与明儿一般计较。自小明儿就知道,您花安先生是我们离世斋的大恩人,近日家父的确有了落实隐归的意思,才让明儿来找收信之人。都怪家父不说明事情,让花安爷爷看了笑话。”
花安摇摇头:“非是你父亲故意不说明事情,他只是想借此再考考你,看你能不能担起离世斋的担子。近日考量,你尹明儿单纯有余,品性虽然不坏却心思不足,难当大任。”
尹明儿眼眶一红,颤声道:“自明儿出生后,母亲便伤了身体,明儿七岁时才又怀有身孕,却在分娩时mǔ_zǐ双亡……明儿知道是自己不争气,才导致离世斋如此。”
花安扶起她:“这也是离世斋的命运,你只是个女子,即便能撑起离世斋,也太苦了些。”
尹明儿见花安来扶,惊喜道:“花安爷爷不怪我的无礼?”
花安一笑:“我岂会跟我故友的孙女儿计较?你还是个孩子,从小就是准堂主,呵护长大,难免心性高傲。不过这可是要改的,离世斋要隐退江湖,你也要学会行事低调。”
尹明儿见花安慈祥未曾怪罪,连忙擦干眼泪笑着应了一声。
诉卿站在一旁,双手抱臂。自安慰了花安一句后,他再也没有说过话,似乎一直在思考什么。他不说话,骆雨也不好说话,人家恩人晚辈相认,外人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因因果果,必然偶然,世间一切都是环环相扣,使得人们一步步走向下一个环扣,走向命运的终点。